劉恆正想斥責他幾句,忽的反應過來:“不對啊,廣陽殿那蠢女人不是被本王禁足了嗎?她哪來的機會教宮人們又是染指甲,又是煮絲線的?”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劉恆斜睨了他一眼:“走,隨本王去廣陽殿。”
而此時的廣陽殿裡,院子裡都是人聲鼎沸,大家忙忙碌碌的,將漪房圍在中間,玩的不亦樂乎。院子中間擺了幾口小鍋,裡面煮的都是五顏六色的花瓣,漪房和其他幾位宮人拿著湯勺不斷的攪動,那花瓣便在鍋裡面浮上浮下,看起來十分漂亮。
“像這樣一直攪動,等到鍋裡的水只剩下一小半時,便可以把火熄滅了。”漪房一邊繼續著手裡的動作,一邊囑咐她們。
“素美人,我每次染指甲都會連手指頭一起染了顏色,看起來好生奇怪,怎麼辦呀?”其中一個宮女問道。
“無妨,慢慢練習就會好的,今日先由我來幫你染吧!”漪房衝她溫柔的一笑,又忽的想起來什麼,便大聲道,“前些日子的絲線已經晾乾了,大家都做的不錯,我這就拿出來分給大家。”
漪房像一隻花蝴蝶一般,跑進殿內又飛快的鑽了出來:“你們看,這顏色好看嗎?”
“好看,素美人真是有一雙巧手,讓咱們羨慕的很呢!”其中一個小宮女豔羨的說道。
“大家都能做到的,多練習練習就好了。這次染成的絲線並不算多,每個人只能分到很少了,咱們在齊心協力多做一些,不日之後興許可以給你們每人做一身衣裳。”漪房抖了抖自己披著的外衣,這便是用那些彩色的絲線做成的,走起路來有一副飄逸之感,像是迎風飛舞的蝴蝶。
“真的嗎?我想要。”
“我也想要這樣的衣裳。”
“我也想,我也想。”
“......”
殿裡吵吵嚷嚷的,直到外面響起了幾聲裝模作樣的咳嗽聲,大家才後知後覺地向門口望去。劉恆已經站在這裡多時了,只是一直看著她們沒有出聲。
眾人皆是一驚,隨後便跪了滿滿一院子:“奴婢參見王上。”
漪房將手裡的絲線好生放到一邊,才伏下身去:“妾參見王上。”
“素美人,你好大的膽子,本王罰了你禁足,你竟敢不尊王命!”劉恆看著漪房光芒四射的笑臉,心裡就沒來由的生氣。他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或許是覺得自己這麼久不寵幸她,她非但不著急,還像沒事人一樣在這裡玩得這樣開心,便是對他的一種不尊重。
漪房無辜的抬起頭分辯道:“王上,妾的確是按照王上的命令,一步也沒有踏出這廣陽殿啊!”
“是嗎?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劉恆的目光從滿院子的宮人身上掃了一眼。
“回王上,被禁足的是妾,她們又沒有被禁足,當然可以在宮中隨意走動了。”漪房認真說道,“王上只說不讓妾出廣陽殿,並沒有吩咐別的。”
“你!”劉恆氣得狠瞪了吳平一眼。
“王上,這......素美人說的似乎不錯,您上次確實只說了不讓她出廣陽殿,說不讓其他人進來啊!”
“都給本王滾下去,以後不許再來廣陽殿,違者趕出宮中。”劉恆下了這樣的命令,院子裡的宮人們面面相覷。
“王上息怒啊,素美人無辜,您責罰了奴婢們,可否能不再追究素美人的過錯?”一個宦官大著膽子懇求道。
“原來這裡不只有宮女,竟還有宦官混雜在其中,本王看你們是最近的活計太少了!”劉恆不滿的掃視了一眼大家指甲上的顏色,“以後染指甲,煮絲線這種玩意兒,都不許在宮中玩兒了,誰要是敢再犯,通通亂棍打死。”
“都愣著幹嘛?趕緊滾下去!”劉恆又怒斥了一句,滿院的宮女宦官們才不舍的往外走。
“你起來。”劉恆走到那幾口鍋旁邊,又向漪房招了招手,“過來。”
“王上也要染指甲嗎?”漪房慢慢挪步。
“放肆!”劉恆不滿的瞥了她一眼,“讓你的奴才們過來,把這兒全都收拾乾淨,以後不許再做這些了。”
“諾。”漪房一句話也不反駁,便低眉順目地答應了。
劉恆又是不滿的瞥了她一眼,原以為這樣做可以讓她生氣,或是傷心難過,總之有點別的情緒就好,可她始終都是一臉淡然的模樣。
“不請本王去殿裡坐坐?”劉恆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也不能總讓她鬧著彆扭才是。劉恆這樣想著,已經打算要先妥協了,自己的女人多哄哄也沒關係,面子上過不去就過不去吧!
但漪房猶豫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劉恆:“王上還是不要進去了,您進去以後一定會更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