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哼,你以為本公主會想給他生孩子?我不過就是不想讓那個女人的女兒坐穩皇后的寶座罷了。”劉樂不屑的說道,“若是張嫣久不生出嫡長子,母后沒有了耐心,遲早會把她給廢了。到時候她的境地,估計會連你現在都不如。”
“公主既然要恨,恨的也該是將你和駙馬強行綁在一起的太后,何須要把滿腔怒氣都發在一個無辜的女子身上。況且皇后娘娘並沒做錯什麼,她甚至比你小一輩,根本沒有參與到你們這一輩人的鬥爭之中。”
“你懂什麼?母債女償,天經地義,若不是她娘先勾搭上張敖,本公主怎麼會落到這般守活寡的地步!”劉樂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安素自知她又鑽進了牛角尖,再說什麼也是無用,便索性沉默了下來。
劉樂卻是不依不饒:“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在暗地裡嘲笑本公主?”
“公主以為是,那便是了。”安素把手重新放在了糞車上,只等劉樂出完氣,繼續幹自己的活。
“你竟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劉樂已接近崩潰的邊緣,“來人!給本公主教教她規矩,讓她記得這個教訓!”
“諾。”旁邊宮女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像是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安素這才後知後覺的抬頭一看,劉樂帶來的竟然都是些身強力壯的老嬤嬤,一看就是在宮裡有些年歲了。她們逐漸向安素逼近,為首的一個竟直接將她推得往後連退了兩步。
“她不是急著要去推糞車嗎?那就讓她好好感受感受糞車的滋味。”劉樂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朝嬤嬤們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個嬤嬤竟直接揭開了糞車的蓋子,不懼惡臭的用旁邊的桶在裡面舀了半桶,慢慢朝安素逼近。安素緊緊盯著那糞桶,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但這個時候求饒自然無用,她能做的,只有咬緊牙關,準備迎接滿頭惡臭的來臨。
眼前那嬤嬤提著桶的面容逐漸變得猙獰,她的手一揮一揚,裡面的糞水便往安素潑了過來。安素做這差事已經有一段日子,對這股惡臭卻說不出完全適應,也勉強還過得去。只是這糞水澆到頭上,便有一部分濺進了眼睛裡,澀澀的十分難受。
安素用手背上稍微乾淨些的一塊地方擦著眼睛,卻又猛然被那嬤嬤一推,整個人便一下子沒站穩,往後跌倒在了地上。那嬤嬤見此更是得意,又從糞車裡舀了一桶,再次要向安素潑過去。
劉樂悠閒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臉上的表情十分享受,好似在看著一出精彩的戲劇,只希望它永遠沒有落幕的時候。
只是在這一次糞水潑過來的時候,那嬤嬤的手被從天而降的一人捏著繞了個圈,糞水就向她自己潑了過去。這一桶比先前還多上許多,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身上,只將她整個人都完全淋透了。那嬤嬤便像被踩了腳的鬥雞一樣,捂著眼睛四處打轉,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安素則被人扶了起來,待那手帕輕柔的將臉上的一片狼藉都擦乾淨後,她才看清眼前的人。飄飄的白衣上沾了幾滴灑落的糞水,但這點瑕疵斷然無法影響他的仙人之姿,有一股清香透過糞水的惡臭鑽進了安素的鼻子裡,讓她一瞬間豁然開朗。
劉樂見此大步走了過來,顧聞舟便將安素攔到身後:“這裡雖然少有宮人來往,但畢竟是宮中,公主如此欺負一個宮女,說出去恐怕會壞了名聲吧?”
“顧相士,你倒是來得及時。”劉樂狠狠的剜了安素一眼,“本公主就欺負她了,那又怎麼樣?她如今只是一個永巷賤奴,就算本公主在這裡殺了她,也沒人敢說本公主的一句不是。”
“你敢!”顧聞舟平日裡溫文爾雅,真被激怒的時候,卻也是會讓人不寒而慄的。
實則劉樂說的很對,以安素現在的身份,她就是在這裡殺了她,也不會有人在乎,除了他顧聞舟。但正因為他在乎,便不會讓此事發生,只要能護住安素,他不惜魚死網破。顧聞舟相信自己的卦象,安素是鳳凰命相,絕不會這樣輕易的死去。但他卻不由自主的擔心著,若是自己卜錯了卦,讓她殞命於此,他必定會悔恨終生。
“顧相士,上官安素她有什麼好的,憑什麼值得你這樣為她拼命?”劉樂的憤怒之下掩藏的是自己的不甘心,“她只是個永巷賤奴,本公主位高權重,你憑什麼喜歡她不喜歡我?”
“安素,走吧!”顧聞舟根本不想理會她的歇斯底里,伸手就要幫安素去推糞車。
“站住!”劉樂從不曾見過有人敢這樣無視她,但她不願將其撒在顧聞舟身上,便衝過去對著安素又揚起一巴掌。
那一巴掌下來之時,顧聞舟立刻拉著安素往後躲過,轉身之際卻握住安素的手腕,順手將一巴掌借安素的的手甩回了劉樂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