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王還真是聰明。”安素小聲讚歎了一句。
“安素,你嘟囔什麼呢?”陌裳和安素並排站在許美人身後,總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安素偏過頭去小聲解釋:“代王定是知曉今日吳國會派使臣過來,便算準了時候,也在這個時候派遣使臣前來。都是同樣的分封國,太后為了服眾自然不能區別對待,便可以將上次悻悻而歸的使臣面子找回來。”
“原來是這樣。”陌裳點頭。
“若是我沒有猜錯,此次代國來的使臣,必然還是上次那些。”
許美人進宮時間短,陌裳卻已在宮中伺候多年。從前雖沒機會來到這種夜宴上伺候,但聽聞有使臣進宮時,也總會偷著去瞧上一瞧,對於代國上次來過的那些使臣,還是有幾分印象的。
當代國使臣受傳召到達宴席上時,陌裳果真瞪大了眼睛:“安素,你說的果然沒錯,這些人和上次來的一模一樣,就連他們抬上來的東西也不盡相同。”
“代國使臣申正清拜見太后。”
“申大人遠道而來,實在勞累,賜座。”太后皮笑肉不笑道,“時隔幾年,哀家和申大人像是許久未見了,偌大個代國,莫非只有你一人可擔大任,怎的不見些新人出使?”
“代王謹慎,擔心新人會出些差錯,衝撞了太后。更何況,多年不見,臣也十分掛念太后,實在想來宮中看看。”申正清言語上十分誠懇。
安素抬眼望向劉盈,果見他緊皺著眉頭,滿眼都是怒氣。但此時此景,是斷然發不得火的,況且在太后面前,他一向是壓制著自己的所有不滿。
安素無奈的笑了一下,這笑便又被陌裳瞧在了眼中。
“安素,你今日很是奇怪,方才暗自嘟囔,現在又笑什麼呢?”
“陌裳姐姐,你瞧皇上的神色,是不是很不同尋常?”
“不同尋常?有嗎?”陌裳仔細看了片刻,“好像是有那麼一些......不高興?”
“對!就是不高興,這便是那代王的高明之處了。”安素低聲道來,“方才吳國使臣拜見時,一口一個皇上太后。按理說,太后是屬於後宮女眷,使臣朝見本因與她無關,那吳國使臣卻一直提起,且一切事務都向太后言說,皇上自然不高興了。”
“可是,吳國使臣的錯,為何你說是代王高明呢?”陌裳插嘴道。
“代國使臣緊隨吳國之後,那申大人卻更是不將皇上放在眼裡,進來以後根本沒提到過皇上,只拜見了太后。”安素猜測道,“我想那申大人就是故意的,只為更加挑撥皇上和太后之間的關係。他是使臣,皇上為表大度,定然不會和他計較,但心中怨氣尚在,必定會把這筆帳記在太后頭上。”
“原來是這樣,但這是為什麼呀?”陌裳不明白,“代王好端端的,為何要費這麼大心思來挑撥皇上和太后的關係呢?”
“當然是想......”安素吐出幾個字,卻又馬上閉了嘴,半晌才改口道,“當然是想討好太后了。”
安素努力止住自己的思緒,挑撥皇上和太后的關係,自然是想讓朝野不安,時局動盪。若是皇上和太后不和,母子為了爭權奪利相互殘殺,坐收漁翁之利的自然就是各強大的諸侯王了,比如吳王劉濞,抑或是代王劉恆。
“代王一向謹慎,哀家是知曉的。”太后抬眼望向申正清,“申大人此次前來,是否也和子勳一樣,給哀家帶了些好禮物啊?”
“那是自然。”申正清揮揮手,讓隨身的侍從也把禮物抬到了宴席上,才轉身說道,“只是太后,這些禮物和呂大人的差不了太多,都是些具有地方特色的小玩意兒。幸得太后不嫌棄,勉強才能上得了檯面。”
“除此以外,臣還準備了一些更有意思的,太后可有興趣?”
“你說說。”
“太后,近些日子在代國境內流傳著一些難題,任憑能人異士絞盡腦汁也難以解答。臣將這三個難題帶了過來,想著朝中大臣定然不屑一顧,便只拿來和各位娘娘主子解解悶,看看今晚這宴席上,有沒有人能解答出這三道難題。太后以為如何?”申正清這般說著,卻是讓太后不得不答應,若是拒絕,便顯得我朝無人了。
“哀家覺著有趣,你便一一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