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劉恆終於消除了這個心腹大患,不僅將呂氏族人一網打盡,還成功收復了義遊俠,實在是可喜可賀。
但此事也不宜張揚,和漪房一起將後續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劉恆便獨自待在未央宮。儘管並沒有人稟報他,但他始終覺得今晚會有人來尋他。
劉恆的猜想果然沒錯,沒等多久,鄧通便提著兩壺酒,從側門鑽入了未央宮。他向來不走平常路,總覺得層層通報太過費勁,不如自行往來來的痛快。
“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劉恆順手從他手上接過酒壺,“你來就來,我便準備些宮中的上好美酒招待,何苦還要自己帶來,也不嫌拿著費勁。”
鄧通神秘兮兮的擺擺手:“這可不是普通的酒,宮中那些中規中矩的酒,哪能同這相比?”
“哦?這酒裡莫非有什麼乾坤?”
“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百姓們在民間慶祝喜事的時候,總愛喝這種酒。這酒香味綿長,入口甘甜,卻不易醉人。”鄧通當即開了一壺。
“我記得你從前喜歡烈酒,什麼時候也換了口味?”劉恆試著喝了一口,果然如他所說。
鄧通笑著搖了搖頭:“喝多了烈酒,偶爾嘗一嘗不一樣的,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這倒是說的沒錯。”劉恆和他一同坐下,“這次也多虧了你,不然呂氏一族也沒那麼容易被抓住。”
“是啊,多虧了我。”鄧通毫不謙虛,又提起從前說好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了了,那從前答應我的事也就可以兌現了?”
“什麼事?”劉恆不知是真的沒想起來,還是故意問上一句。
“我說過要離開長安城出去遊歷。”鄧通也不惱,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現在還不是時候。”劉恆站起來,背對著鄧通說道。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走。”鄧通笑嘻嘻的調笑著。他和劉恆之間說話向來是沒什麼正經的,又是在剛解決了一件大事以後,自然想說什麼便是脫口而出。
“既然知道,就在長安還待上幾年。”
“那可不行,萬一待著待著,就遇上個不錯的姑娘成了親,家裡多了妻兒,還怎麼出去遊歷啊?”
“那豈不是正好,我正為你的親事發愁呢!”劉恆說的憂心忡忡。
鄧通往椅背上一躺:“這有什麼好發愁的,本公子英俊瀟灑,不知有多少姑娘前仆後繼的想嫁給我呢!”
“你可是真的不害臊啊!”劉恆轉過身來,雙手撐在椅子上,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盯著鄧通。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皇上,臣袁盎前來求見。”
原本大臣求見都是由吳平先進來稟報的,今日卻有些不同尋常,劉恆嚇了一跳,重心都往前去,頓時那椅子便被掀翻在地。
外面的袁盎聽見這一聲巨響,君臣禮儀也顧不上了,生怕劉恆在裡面出了什麼事,趕緊一下子衝了進去。
但他一進去,看見的就是一副入不得眼的景象。因著那椅子的傾倒,鄧通直接躺在了地上,而劉恆也隨著椅子歪倒,將將好撲在鄧通身上。
袁盎對此目瞪口呆,他此次前來稟報的,正是如今民間男風盛行,許多官宦人家都時興養男寵。近日更是有一位大員為了男寵,逼死了原配夫人,他深覺此風氣要不得,沒想到竟陰差陽錯的看見了這幅場景。
劉恆也是尷尬,便趕緊從鄧通身上爬了起來,又極其順手的拉了他一把。這在袁盎看來,更是兩人關係非同一般的佐證。
“袁愛卿,這個時候匆匆忙忙來見朕,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劉恆主動問起,袁盎倒是有所猶豫了,若是皇上帶頭如此,那民間的事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他現在主動提及,或許不僅不會被重視,反而會惹怒劉恆,適得其反。
“沒什麼要緊的,就是一些民間見聞,皇上勞累,臣就先不打擾了。”
袁盎來的時候明明還急匆匆的,現在又沒什麼事了,劉恆實在覺得莫名其妙。但他只是擺了擺手,任由袁盎來了又走。
“這袁大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啊!”袁盎一走,鄧通便懷疑的說道。
“我也發現了,不知是何原因。”劉恆轉向鄧通,“他方才進來的時候明明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說不定也是瞧見你在這兒,才將話又咽了進去。”
“莫非他要說的事情同我有關?”鄧通喃喃自語道。
“我也是這般想法,你最近在宮外是不是犯什麼事了?”劉恆帶著審視的目光望向鄧通。
“我能犯什麼事?我規矩著呢!”鄧通也是摸不著頭腦,再待在這裡也是無濟於事,便帶著疑問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