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慢慢走遠,騰鈴和子離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幫養不熟的白眼狼,看著娘娘這樣,就要另尋他處了!”騰鈴恨恨的說道。
子離嘆了口氣:“這是宮裡的常態,也怪不得她們。況且她們說的也不無道理,皇上確實是許久都沒來過椒房殿了。”
子離這樣說著,她其實並不知曉,這些天入夜以後,都會有一個人影,悄悄從後面溜進椒房殿,走進漪房的寢殿之中。
“吳平,你就在這兒守著,朕進去瞧瞧皇后。”劉恆吩咐了一句,便要往椒房殿裡鑽。
這已經是吳平不知道第幾回替劉恆守門了,他實在不明白,劉恆明明是來探望皇后,為何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皇上,您若是擔心皇后娘娘的傷,直接光明正大的來就行了,為何還要這樣像做賊似的呀?”
看著吳平一臉委屈的神色,劉恆狠狠的敲了他一下:“你委屈個什麼勁,朕都沒覺得委屈!”
“皇上,就算您不想讓皇后娘娘知道您來探望過她,這現在皇后娘娘也沒醒來,她是不知道的呀,您何必這樣偷......”吳平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劉恆斥了一句。
“哪來那麼多話?朕讓你守著你便守著,再敢多嘴,朕要罰你了。”劉恆扔下這麼一句,便輕手輕腳的從後門進了椒房殿。
漪房靜靜的躺在寢殿之中,面容十分安詳,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只看得出深深的落寞。劉恆握住了她的手,這大概就是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時的神情吧!
劉恆撫上她的臉頰,眉頭緊緊揪了起來,心中是止不住的心疼。那樓梯那樣高,摔下來一定疼得很,漪房從前就很怕疼,怎能受的住這樣的痛苦。劉恆甚至有些慶幸她暈了過去,否則這樣的疼痛受著,她肯定要遭不少的罪。
“漪房,你趕緊醒過來吧!朕的身邊還需要你來扶持,兩個孩子也還等著你呢!”他緊緊握著漪房的手,想著她在酒樓房間門口那痛苦的神情,心中就越發的悲傷。
若他不是皇帝,只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不需要管那些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也不需要用自己的感情去交換江山的安寧,只和漪房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該有多好。他甚至有些後悔曾經卯足了勁奪得皇位,現如今坐上了龍椅,卻發現有些事比做代王的時候還要身不由己。
劉恆嘆了一口氣,突然聽見外面有些聲音傳來,他為求謹慎,趕緊躲進了窗簾後邊。
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人推開了門,是子離悄悄走了進來。她手裡只拿了一盞小燈,燈光昏暗,不仔細瞧看不出劉恆的躲藏之處。
子離拿著毛巾幫漪房擦了擦臉,便順勢坐在了床邊。她這個時候過來,便是又睡不著,想找人說說話。可惜騰鈴照顧漪房累了一天,一沾上床就睡著了,子離便索性過來看一看漪房。
“你怎麼還不醒過來呢?”子離嘆了口氣,“我聽說了宮外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你不想醒過來也是正常的。只是除了皇上,你還有我們啊!就算沒有了皇上的寵愛,我們還可以和從前一樣,在宮裡鼓搗出很多好玩的東西,帶著孩子們瘋跑,也不會不開心。”
子離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從咱們一同入宮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從前的那些時光稍縱即逝,倒是很讓人懷念。我從前不愛說話,其實不是我不說,而是沒人聽我說,後來漸漸的就習慣了。還好有你和初若陪著我,可惜初若如今已經不在了,你若是再一走,我就真的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子離說著哽咽了一下:“若是從前我能知曉嫁給皇上會讓你這樣辛苦,我一定會勸你不要去到代國。那時你和顧相士,妥妥的一對金童玉女,若不是呂太后非要把你送往代國,你如今就應當是和顧相士在一起了。若是那樣,至少不會受如今這般苦楚,不會受了重傷,夫君卻來看都不看一眼。”
“罷了,你如今聽不見我說話,這些話在宮中也不便多說。”子離再次嘆了口氣,“就算是為了館陶和啟兒,你也該醒過來了。若是你這個皇后被慎夫人奪了寵愛,便是連帶著他們也要不受皇上待見了,你可不能這樣一直睡下去啊!”
子離說完又待了一會兒,才提著燈出去了。劉恆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講子離方才的話全部聽進了耳中,其中有一件事讓他十分在意。
“顧相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