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金樓一點兒也不緊張,旁若無人的慢悠悠寫完了。
隨後四個族老加上蘭夫人一起過來檢閱結果。
蘭夫人原本還有著疑惑,但是看了夏侯翊的字後,她突然笑了起來,偷偷地跟身邊的侍女說了幾句話,隨後那侍女就過去,把周繆音給叫了過去。
周繆音的眼睛紅紅的,心情糟就跌落谷底。然而看著夏侯翊替她出頭,她還是由衷的感激,彷彿看到了新希望。
蘭夫人又在周繆音的耳邊悄悄悄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周繆音突然就笑了,再看向夏侯翊的眼神多了幾分柔情似水。
樊金樓也把蘭夫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尤其是看到周繆音笑了之後,他瞬間覺得不太好,趕緊去把自家的兩個族老拉到一邊說了幾句話,那幾個族老頓時變了臉色,說是夏侯翊的字雖然寫得不錯,但是他通篇都在嘲諷樊金樓仗勢欺人,沒有胸襟,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周家的女婿。
夏侯翊根本就懶得理他們,自顧自地站在旁邊,就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們。
夏侯紓也走上去看了看他寫的字,確實是在罵樊金樓的,難怪兩家族老都那麼生氣。
樊金樓自己也過去看了夏侯翊的字,心裡邊知道自己輸了。他還算是有擔當的人,不光當眾承認自己字不如人,還提出要再跟夏侯翊比騎射。
羌城靠近北原國,經常接觸到北原國的商人,因而比較注重騎射功夫。樊家世代經商,所以子孫都從小學習騎射,對此十分有信心。
夏侯紓偷偷跟夏侯翊說:“看來樊金樓的功課做得還是不夠,他光知道咱們姓夏侯,卻不知道我們是哪一個夏侯。如果他知道我們家的人剛學會走路就要學騎馬,人還沒有弓箭高,就要學著拉弓,肯定就不敢提出這麼自取其辱的競爭方式來了。”
夏侯翊笑了笑,沒說話。
周繆音顯然是明白這一點,這會兒倒是放鬆了許多,湊到蘭夫人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樊金樓看到夏侯氏兄妹絲毫不慌,又看到周繆音和蘭夫人接頭接耳,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可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們樊家是做生意的,十分注重誠信,他也不敢當眾反悔。
騎射還是要比,至於怎麼比,在哪裡比,都由樊金樓來決定。
半個時辰後,汪家的當家人以及汪樊兩家的族老一起轉戰樊家的馬場,旁邊還有許多聞訊而來的觀眾。
樊家生意做得大,為了方便運輸貨物,專門在羌城的東邊修建了一座大型馬場,裡面至少養了三百多匹馬,每一匹馬看上去都十分健壯。
樊金樓也沒有藏著掖著,除了他自己常用的那匹馬,他還親自帶著夏侯翊去馬場裡挑了一匹。
隨後兩人又去挑了襯手的弓箭。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就在馬場裡進行比拼。
正式比賽前,樊金樓環顧了一圈,十分好心的對夏侯翊說:“夏侯公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輸給了我,你跟周姑娘的婚事就不算數了。”
夏侯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笑著不屑道:“你贏不了我的。”
樊金樓剛開始還認為夏侯翊是礙於面子在做垂死掙扎,後面見他似乎真的不在意的樣子,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難道他又選錯了?
按照比賽規矩,夏侯翊和樊金樓各領取三支羽箭,然後騎馬繞馬場跑上三圈,最後到指定位置射擊遠處的三個靶子,射中靶心最多的為勝。
樊金樓作為東道主,這個時候自然當仁不讓,在裁判發出指令後,他立即騎馬衝了出去,先是繞場跑了三圈,然後到了射臺,一箭一靶,瀟灑利落,箭無虛發。
圍觀的大多都是樊家人,還有些來看熱鬧的也只認識樊金樓,見此結果,基本上都認定樊金樓贏了,即便夏侯翊也全部射中,那也只是打了個平手,算不上贏。
一時間,場內場外都是歡呼聲和口哨聲,大家都對這個搶親事件很感興趣。
夏侯翊絲毫未受到影響,待樊金樓退場後,他才輕輕拍馬衝了出去,照著樣子先繞馬場跑了三圈,最後在衝向射臺的時候,他直接將三支羽箭一起架在了弓上,瞄準後,再一用力,三支箭一起飛射出去,齊齊射中靶心。
場上頓時一片肅靜,眾人似乎都忘了呼吸。
“你輸了。”夏侯翊對樊金樓說完,也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騎馬回來了,下馬之後非常瀟灑的離場,也沒有跟誰打個招呼。
樊金樓直接傻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夏侯翊射出的三支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他已經完全輸了,輸得十分徹底。
夏侯紓看著兄長遠去的背影,趕緊衝著周繆音說道:“周姐姐,我二哥都已經走了,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