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老是看到你跟他一起出去,原來是去做善事了。”夏侯淵捋了捋鬍子恍然大悟地看著夏侯紓,“倒是我誤會了。”
“我跟徐五哥從小一起長大,難免會比別人親近一些,父親和徐叔叔會誤會也不足為怪。女兒平日裡雖然粗野了一些,卻是斷斷不敢有這些非分之想的。”說完夏侯紓小心翼翼的看著父親,試探著問,“那父親的意思是同意了?”
“你們兩個都這麼做了,我能不同意嗎?”夏侯淵樂呵呵道,“我現在就寫奏摺。”
“謝謝父親!我就知道父親最好了!”夏侯紓高興的說。心想他宇文恪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但作為陵王在京人質,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也不敢公開與官府鬥。
第二天,夏侯淵下朝回來精神抖擻,想來是遞上去的摺子受到了獨孤徹的重視。夏侯紓上去一問,果然如此。獨孤徹看了奏摺後當即派戶部處理此事,而且還當著文武百官稱讚夏侯淵心繫黎民。
戶部派人去接那些孩子那日,夏侯紓也去了。
馬車遠遠地停在一邊,夏侯紓掀起車簾看了許久。由戶部侍郎尹大人親自坐鎮,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一個一個被領上了官府的馬車。唯有石懷宇四處張望,當看到夏侯紓的馬車時,他便興奮地跑了過來。
到了馬車下,石懷宇叫道:“姐姐,是你嗎?你是來看我們的嗎?”
為了減少麻煩,夏侯紓並沒有下車,連車簾都拉上了。見石懷宇久久不肯離去,她也不忍心,便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姐姐,他們是要帶我們去哪裡?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石懷宇問。
“你放心,他們都是陛下派來的。”夏侯紓解釋道,“他們會給你們找戶好人家,以後,你們就不用流落街頭,挨凍受餓了。”
外面靜了一會兒,當夏侯紓以為石懷宇已經走了之時,突然又傳來了他的聲音。
“姐姐,既然你已經來了,為何不下車見見我們呢?”
“見了又如何?”夏侯紓淡漠地說,“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而已。”
“姐姐……”石懷宇似乎很傷心,接著便聽到“撲通”一聲。
夏侯紓忙掀起車簾,卻見石懷宇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她笑。
石懷宇說:“姐姐,我聽說徐哥哥是位小將軍,求你讓我去他那兒好不好?我要跟著他一起保家衛國!”
“你起來吧。”夏侯紓看著他說。
“求姐姐答應我!”石懷宇倔強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保衛家園,這四個字聽起來簡單,但背後卻蘊含著無盡的艱辛和風險。特別是對於像徐暮山這樣戍守邊關的軍人來說,他們身處邊疆要塞,肩負著為國家捍衛疆土的重任,時刻面臨著生死考驗。他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馬革裹屍,為了國家的繁榮和百姓的安寧要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和努力。
見此情景,夏侯紓不由得對這個年僅十一歲的男孩另眼相看。既然這是石懷宇自己選的路,她又何必阻撓呢?於是她轉頭對云溪說:“云溪,你去跟戶部侍郎說,就說是徐暮山小將軍的意思,把這個孩子送到居雁關去,交給徐暮山。”
云溪領命去了。
不一會兒戶部侍郎親自過來了,站在馬車前問:“車中可是越國公府的三姑娘?”
“正是。”夏侯紓隔著簾子說,“尹大人,男女有別,不便相見,請多多包涵。只是這孩子就委託大人送到居雁關徐暮山小將軍那裡了。”
戶部侍郎也是個人精,連忙說:“夏侯姑娘太客氣了。既然是徐將軍的意思,又是夏侯姑娘親自委託,本官一定竭盡全力辦到。”
“多謝大人!”夏侯紓說,“待會兒自會有人將信物送到大人府上。”
“不客氣。”戶部侍郎說完便領著石懷宇回去了。
夏侯紓再次掀起車簾,正好看到石懷宇回頭的笑臉,然後他再也沒有回頭。
一輛馬車在她們旁邊停下,隨即傳出宇文恪戲謔的聲音:“看來,你並不是像你說的那麼無情無義嘛。”
夏侯紓好整以暇的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慢條斯理道:“世子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無所不能啊。”
如今這些孩子已經有官府的保護,量他宇文恪手眼通天也生不出什麼事來。此番裝得一臉輕鬆,多半是暗地裡咬牙切齒。
夏侯紓看云溪已經回到車上,夏侯紓便對車伕說:“回府!”
馬車突然啟動,云溪沒站穩便滾到了夏侯紓身上。
夏侯紓忙扶正她。
云溪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和髮髻,一邊好奇地問:“姑娘,方才那人是誰啊?你們在聊什麼?”
“他說你這丫頭長得不賴,想向我討你回去做個陪房。”夏侯紓淡淡地說。
云溪聽了先是一驚,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接著兩眼泛紅,聲音細若蚊蠅的叫了聲“姑娘……”
夏侯紓乜了她一眼,鎮定自若地說:“我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