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
“那會怎樣?”
“砍頭。”
“啊!那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夏侯紓的面部表情十分扭曲,要她的腦袋就直說啊。身為一國之君還幹這樣栽賬嫁禍的事實在有損天威。
獨孤徹好笑的看著她,搖搖頭道:“是朕帶你來的,不會有人要你的腦袋。”
“此話當真?”夏侯紓有點不相信。
“朕一向一言九鼎。”
夏侯紓斟酌了一下,皇帝的話就是聖旨,如果他真想要她的腦袋的話,方法多的是,何必使這樣的花招。
最終她還是決定相信他一回,便放心大膽的跟了進去。
院外看著冷冷清清,院內卻別有洞天。只見牆內栽滿了梅樹,因為已經是深冬,梅花已盡數開放,清香撲鼻。也有幾株梅樹大概是長久無人管理已經枯萎,枝頭光禿禿的,在月光下張牙舞爪,翹楞楞的如鬼魅一般。在梅樹環繞的中央是一座高臺,有隻能容納兩人行走的臺階盤旋而上,從下面看上去就像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讓人望而卻步。
有時候,有的事,越是害怕,越是膽戰心驚,就越是躍躍欲試。
獨孤徹拉著她便要登臺,夏侯紓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這高臺足足有九層,臺頂很窄,容納兩人有餘,三人不足。不過臺頂視野極好,可將半個皇宮盡收眼底。
獨孤徹說得沒錯,這果然是個好地方。只是這麼好的地方,不知道為何會被列為禁地。她心裡這麼想著嘴上便問了出來。
獨孤徹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微微轉過臉去,卻是苦澀的一笑,道:“為了紀念某個人。”
“是蕭皇后吧?”夏侯紓隨口便問。
獨孤徹錯愕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我,我猜的。”夏侯紓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忙解釋,“世人皆說陛下重情重義,對大行皇后一往情深,故自此之後不再立後,所以我猜想陛下所紀念的這個人是蕭皇后。”
獨孤徹靜靜地聽完,突然問:“世人這麼說,那你又是怎麼看待的呢?”
夏侯紓愣了一下,淺笑道:“從小我父親就教導我與兄長要熟讀史書,我說的自然也就是我看到的。難道陛下是想讓我杜撰出一段歷史來?這個我也不擅長啊。”
獨孤徹彷彿有些失望,半晌才說:“朕覺得,你會給朕一個驚喜。”
“驚喜嗎?”夏侯紓看著遠處燈火輝煌處突然就傷感起來,“我在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隻驚不喜,都快忘了驚喜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話語間說不出的傷感。
獨孤徹也不再追問,只是同她一樣默默地注視著遠方。夜風越來越涼,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靜默而立。
福樂公主那夜在姚太后的壽宴上喝了不少酒,整個臨楓齋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也就沒人注意到夏侯紓的行蹤。後來福樂公主跟她說了許多宴會上的趣事,末了見夏侯紓只是在應付她便抓住她的手說:“紓兒,昨晚越國公還向父皇問起你呢。”
夏侯紓愣了一下,追問:“那你父皇怎麼說?”
“父皇自然說你在我這兒過得挺好的。”福樂公主驕傲地說,“我就說嘛,跟著本公主的人,從來都不會虧待!”
夏侯紓轉過頭,沒有焦距的看著窗外。
他說她很好,是啊,真好,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