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無大礙。”夏侯紓淺笑著回答,順便問了句,“陛下怎麼在這兒?”
“母后才是今天的主角,朕坐在那裡也是無趣。”獨孤徹笑道。
見他如此和藹可親,夏侯紓不由得回想起了在南浦書齋和留興村客棧裡的那個姿態低微,自稱齊南的人來,一不留神,竟咧嘴嗤笑道:“原來陛下也有不受人待見的時候。”
獨孤徹不以為忤,反而笑著說:“是啊,不知姑娘可待見朕?”
夏侯紓暗自翻了個白眼,道:“你是陛下,我又怎敢不待見你?”
“只是因為朕是陛下麼?”獨孤徹彷彿在問她,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夏侯紓見他沒有端出陛下的架子,便大著膽子點點頭,俏皮道:“你若不是陛下,我睬都不睬你!”
獨孤徹聽了竟爽朗的笑了起來:“你可不是一般的膽大。”
“這下可糟了!”夏侯紓故作驚慌的捂了嘴,假裝自責地說,“早知道陛下是說真的,我就不開玩笑了。你趕緊忘記吧!”
獨孤徹但笑不語,直接轉換話題道:“今日月色真好,走,朕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兒?”夏侯紓突然來了興致。雖然宮裡處處是美景,可她因為身份和各種原因,並沒有去過幾個地方。
“你跟著便是。”獨孤徹沒有多做解釋,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轉身便走了。
夏侯紓想都沒有想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夏侯紓對宮中的環境並不熟悉,走了許久,也不知道到了哪裡。然而看到周圍的人影越來越少,甚至連燈都沒幾盞了,她還是打起了退堂鼓,本能的停住了腳步。
獨孤徹也察覺到了她的猶豫,轉身問:“怎麼了?”
夏侯紓有些茫然,就像是常常走在河邊的人突然就意識到這樣很危險,又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的顧慮。見他仍然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她心裡不免有點發怵。下意識地再次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獨孤徹將她的窘迫盡收眼裡,卻也不點破,只說:“你只管跟著朕走便是。”
夏侯紓還是不放心,委婉的提醒道:“這裡的路好黑,我都看不清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獨孤徹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圍,然後快步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柔聲道:“朕牽著你就不會摔著了。”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夏侯紓尷尬得想掙脫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緊,只好跌跌撞撞的跟隨他的腳步走。
隨後,他們到了一處深幽之地,周圍被黑暗吞噬,沒有一絲光亮。依稀能辨別出這是一座宮殿,卻散發出冰冷而荒廢的氣息。高大的石柱上爬滿了藤蔓,石階上覆蓋著厚厚的塵土,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這種氛圍讓人不寒而慄,彷彿這裡的一切都被時間和歷史遺忘。
獨孤徹牽著夏侯紓的手,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扇沉重的轅門。這扇門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開啟過了,剛一推開,就有一陣灰塵飄落,嗆得他們直咳嗽。獨孤徹見狀趕緊用他寬大的袖子遮住夏侯紓的雙眼,以保護她不受灰塵的傷害。然而,儘管他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感官卻依然能感受到這座宮殿的荒涼和破敗。
“這是什麼地方?”夏侯紓捂著鼻子問,趁機掃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這座宮殿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又似乎有著某種魔力,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暗自嘀咕著回頭得好好自我反省,以後不能這麼傻不拉幾的就跟著別人走。明明說是帶她去個好地方,結果夜半三更的到這鳥不拉屎還陰森森的鬼地方來又是怎麼回事?
“朕的禁地。”獨孤徹一邊說一邊用手扇著灰塵,神情再是自然不過。
“啊?”夏侯紓驚呼,一聽到“禁地”二字就本能的轉身要走,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摘了幾朵花就差點被打二十大板,這要是闖了禁地,那還不被砍頭?
但她走不掉,獨孤徹還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夏侯紓定了定神,試探著問:“闖了禁地會被關起來麼?”
“不會。”
“那會挨板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