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夢兒道:“父親淨會取笑女兒!”
南陵對這個小女兒是越來越喜愛,聽著她嬌滴滴的聲音,倒有幾分蔡春華年輕時的音調,哪個男人聽了去怕都是要為之傾倒。
南詩雨正打算開口打斷眼前兩父女的交談聲,在這個屋子中她如外人一般,彷彿並不是南陵的女兒。
南夢兒卻是笑出聲來,推脫著這樣不合適,那畢竟是雨墨公子送給她姐姐的,她怎能中途過來搶了去。
南詩雨在心中派遣著南夢兒:真是能裝。
南夢兒道:“還是讓姐姐去為家中爭光吧,妹妹才疏學淺,不合適去。”這話無論說者有沒有心,聽者都會覺得是南夢兒讓出的機會去給南詩雨,高明得很。
南詩雨也推脫道:“妹妹若是才疏學淺,那姐姐豈不是淺陋無知了?還是讓妹妹去吧,妹妹比姐姐更適合為家族爭光。況且父親說了,妹妹的才華比我好呢,還是給妹妹去吧。”
南夢兒愣了一下,方才她在屋外時南陵跟南詩雨的對話她是知道的,本以為會在南詩雨的身上花好一番心思才能拿得到那舉薦牌,卻沒想到南詩雨居然這麼好騙,就這樣鬆口了。
南詩雨繼續道:“姐姐這幾年在老宅,見識短淺,不比妹妹總與郡主們交往,想必見識比姐姐多,所以還是妹妹去更加合適。”
南陵沒想到南詩雨居然想通了,對她投去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衝南夢兒點頭示意她領了南詩雨的情。
就這番推辭幾次後,南夢兒只得裝作難為情的收下了,實則心中別提有多高興。
南詩雨溫婉一笑:“這就對了,姐姐愚鈍,也就只能在這些地方幫著家裡,也是姐姐的一番心意了。”
南陵高興地合不攏嘴,喜笑顏開。
接過牌子的南夢兒面露愧疚:“這......是妹妹奪走了姐姐的機會,對不住姐姐了。”
南陵忙安慰道:“誒,你們都是自家姐妹,無需這麼客氣。再說了,姐姐為妹妹贈送東西,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記得好好表現就是了。別辜負了為父與你姐姐的期望才是。”
南詩雨的表情頓時有些委屈起來,開口道:“父親,女兒心中還有個請求,望父親看在舉薦牌的事情上成全了女兒。”
南陵剛有笑意的臉一下便又沉了下去,想到了方才南詩雨才同意將舉薦牌讓出來,便也不好再說些甚麼,冷言道:“你說吧。”
南詩雨跪到了南陵的面前,帶著哭腔開口道:“父親,女兒請求父親將母親的嫁妝交到女兒手裡來保管。”
南陵的臉色立刻黑了下去,他不中意聽甚麼南詩雨偏偏就是要提,強忍著怒氣沉默不語。
南夢兒忙扶起南詩雨寬慰道:“好姐姐,這個事你不用太擔心。等到你將來出嫁,父親一定會將母親的嫁妝還給你的。”
南詩雨搖搖頭,推開了南夢兒的手繼續跪下來道:“這是母親的遺言。母親死前交代過,等到她過身後,她的嫁妝都要交由我保管,其餘人等不得經手。”
南陵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陣青一陣白甚至一陣黑,彷彿嚥下了一隻噁心人的蟲子,這吐出來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呵斥道:“怎麼?你這是不相信為父!”
南詩雨雙眼朦朧,給南陵磕了一個頭,如此模樣容易觸動人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讓人對其憐惜萬分,痛聲道:“請父親恕罪!只是......母親臨終前還放不下的始終是你,這些嫁妝交到我手中來,也是為了將來能夠在官場上支援父親,並不是他用。請父親成全了母親與女兒吧!”
南夢兒見狀害怕南陵鬆口,上前來打算說些什麼,南詩雨卻根本沒打算給她這個機會,提高聲音甚至帶上了哭腔:“父親!這麼多年過去了,母親對你的心思,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你說母親不懂詩書,不懂應酬,不便打理家中的事情,母親就讓夫人打理。後來母親病了,為了不讓你憂心,主動帶著我回到老宅去,為此臨死前都見不到父親一面,難道父親就絲毫不顧念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嗎?”南詩雨越發越難過,為趙氏感到不值,也愈發痛恨這個父親。
南陵怔在原地,啞口無言。這麼多年南陵雖對趙紫薇沒多少感情,甚至有些看不起那個商家出身的女子,可是趙紫薇對他的心意他是看在眼中的,聽南詩雨這番說辭不禁心中不忍。
南夢兒反問道:“既然是支援父親的,那為何還要交給姐姐?”
南詩雨看也不看南夢兒一眼:“那是我母親的嫁妝,若是讓旁人知道父親擅自動用,這會是父親這一輩子的汙名。”
南詩雨說得確實沒錯,偌大的南府居然用媳婦的嫁妝去填補空缺,靠一個女人來起死回生,如今利用完了便打算棄之不理,說出去別說是南陵的汙點,這將會是整個南府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