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南詩雨的貼身侍女這麼為主子打抱不平,南瑩瑩不禁白了金枝一眼,著實不是大家閨秀的行為,有傷風化,打趣著喜婆道:“你還真會講話啊,南欣月真是沒瞎眼,挑中你這麼個能講的。不過嘛,二姐姐不解釋一下嗎?為何南欣月的胭脂跟你一樣?”
南欣月一個庶女,斷斷沒有這個財力去買雅詩閣特製的胭脂。
金枝搶在南詩雨面前開口解釋:“三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經常欺負我家小姐,每次到屋子裡來看小姐瞧上了甚麼東西直接就拿走了。小姐心善顧念姐妹情分,從來都是不跟大小姐計較的。”
南瑩瑩聽完後臉都黑了,沒想到往日裡她與常茹放縱著南欣月打壓南詩雨,居然會造成今日這般局面。
南文山被兩個孫女聒噪了半日也沒聒噪出個結果來,竟是在自己人面前鬧笑話,一陣怒火便燒了上來,拍了桌子道:“夠了,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知曉了八分。瑩兒你不念手足之情妄加猜測,罰你守靈一年!雨兒你性格軟弱,教奸人陷害你,來日到了京城自兒去你父親那領罰!”
南瑩瑩聽完後咬著牙齒怔在原地,低著頭顯然是不甘心的,然而南文山的決定向來是很難收回去的,只得就此作罷。
南文山繼續叮囑道:“你們兩個,是姐妹!住在一個府裡頭若是整日裡這般互相猜忌,遲早有一日別家的人在後背算計你們!到了京城,你們好自為之吧。特別是雨兒,你那個軟弱性子,何時能改改?你真是......”說著南文山便是連連嘆氣,真是浪費了這姿色。說罷甩袖離去,留下兩位孫女在廳前。
南文山的話無疑是在告訴眾人,南瑩瑩心機深沉,陷害南詩雨於不義之中,一時看南瑩瑩的眼神也開始奇怪起來。
南瑩瑩氣不過今日的結果,只得等到南文山走遠後才直眉瞪眼地開口:“二姐姐好高的手段,真的都能被你說成假的。軟弱?我瞧著你不是軟弱,你是會裝,如此能唱,怎地不去南曲班子?”
南詩雨並未反駁南瑩瑩,只起身向南瑩瑩嫣然一笑後帶著金枝離去,留下南瑩瑩一人在原地發愣去了。
南瑩瑩望著南詩雨離去的背影,氣得直用手重重垂地,她想不明白她究竟是錯在了哪裡,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明明她查的所有事情都證據確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南瑩瑩猛地從地上站起,把周圍的侍女嚇得後退幾步,南瑩瑩腦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莫非這一切,都是南詩雨故意讓她查到的?她一直在南詩雨設計的局裡打轉?
南瑩瑩急得搖頭甩掉了這個想法,那喜婆的事情又如何解釋,莫得是在籌劃的時候便想到了今天的這一步嗎?南瑩瑩大步追著南詩雨的背影而去:“二姐姐留步!”
南詩雨聞言停在了原地,抓住了金枝的手,主僕倆對視了一眼:“三妹妹,還有什麼事情嗎?”
南瑩瑩疾步到了南詩雨的面前,拿出手帕擦去額頭出現的幾滴汗水,直望著南詩雨的眼中去。只發現南詩雨的眼神平淡如水,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來,南瑩瑩的氣還未緩過來,越想出的冷汗便越多。
南詩雨朝她抿嘴一笑,上前去在南瑩瑩的耳邊低聲道:“三妹妹,咱們一年後,京城見。”
南瑩瑩看著面前這個笑裡藏刀的南詩雨,只覺過於陌生,彷彿像是個魔鬼,聽到南詩雨對她的告別,南瑩瑩的聲勢也沒有弱下去:“哼,二姐姐,你別太得意了。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走著瞧。”說完便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南詩雨主僕也急得回西院去收拾東西,這一路南詩雨沉默寡言,金枝不解:“小姐怎麼了?可是奴婢說錯了什麼?可是奴婢是按小姐教的說的呀。”
南詩雨:“你沒說錯什麼,你後來說得那些關於南欣月的事情,我不記得我有教過,你險些把我給......”南詩雨嘆了一口氣,“罷了,幸好是有驚無險了。”
金枝低下頭小聲道:“那種情況下,奴婢也是為了保住小姐嘛......再說了喜婆已經推給大小姐了,奴婢就只能跟著她推給大小姐了。”
另一邊,南府的偏門處。
柳樹將宋大夫從這兒送了出去,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塞到宋大夫的手中:“這是小姐賞給你的,多謝宋大夫出手相助。”
宋大夫接過銀票點了點,抬頭道:“你可得趕緊告訴小姐,那丫鬟並無身孕,讓小姐早做準備。省得日後敗露,皆時我可不一定能幫得上小姐了。”
柳樹點點頭,將宋大夫送進馬車之中,馬車一甩鞭,馬車揚長而去,帶起了陣陣捲土。柳青在一旁坐立不安,憂心匆匆地望著宋大夫離去的方向。
柳樹有些不放心他:“可是覺得小姐狠毒?”
柳青沉思了好一會,吐掉嘴裡叼著的狗尾草,眼神也黯淡了許多:“我不是覺得小姐狠毒,我是心疼小姐。柳叔,小姐也沒比我小多少,她一個人,要在府裡頭跟這麼多的姐妹明爭暗鬥,別人好歹還有個母親做後盾,可是小姐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撐著,太過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