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後已是辰時過一刻鐘了,日頭不似午時那般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教人直犯困。南詩雨坐在院子裡頭昏昏欲睡。
“小姐,你有段日子沒給三奶奶請安了,今日無事,要不要過去請個安?免得落人口實,說小姐你不敬當家嬸嬸。”柳媽看著南詩雨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上前提醒道。
南詩雨聽到“三奶奶”三個字一下醒了神,方才的睡意也全無了。她雙手枕在一塊,頭靠在上頭,如不是柳媽提醒,她差點忘了這茬。
畢竟沒出嫁前是要跟常茹那屋子一塊過日子的,大家成日裡頭互不來往,這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南詩雨站起身拍了拍衣襬:“柳媽說得對,金枝,你看看我穿著可有什麼不妥?若沒有,我們就去東院。”
金枝看著南詩雨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笑道:“小姐怎麼樣都好看,衣裙未髒,可以過去了。”
說罷兩主僕一前一後出了院子,柳媽笑著目送兩主僕出了門之後便去小廚房忙著給南詩雨做午膳和小糕點去了。
片刻,東院。
南詩雨站在東院的門前,院裡頭的桃樹此時正逢花期,開得正美。春風一拂,落英繽紛。有幾片花瓣飄到了南詩雨手中,南詩雨拿在手中細摸了一會也就隨手讓它飄出去了。
南詩雨主僕踏進東院,常茹母女正在院中央品茶,一旁的侍女見著南詩雨進來,紛紛行禮。
常茹頗感意外,以她對南詩雨的瞭解,南詩雨無事是絕對不可能前來的東院。常茹抬頭望了望日頭,今兒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來呀。
南詩雨走到常茹面前,垂下眼眸,雙手疊放在小腹前,略微屈膝,恭敬道:“三嬸嬸安。”
常茹抬了手示意南詩雨平身,拍拍自兒旁邊的小木凳,南瑩瑩坐到了常茹旁邊,給南詩雨騰出個位置來。南詩雨順勢坐了上去。
常茹:“破天荒的,雨兒怎麼來請安了?平日裡,你不都不出院子嗎?”
南詩雨坐下後還是保持著雙手疊放在小腹前的姿勢,甚是恭敬:“嬸嬸說笑了。以前是雨兒不懂事,日後一定好好孝敬三嬸嬸。”
聞言常茹和南瑩瑩互相給對方使了個眼色。
兩日前南瑩瑩聽說南詩雨醒過來了,便在路過南詩雨院子時溜了進去。這就看到了南欣月和南詩雨兩人正在姐妹情深之中,當時南瑩瑩聽得真切,南詩雨說是她以前不懂事,以後一定好好孝敬三叔叔和三嬸嬸。
南瑩瑩有些不明白,難道這些話是南詩雨真心的?當真是上吊一回,性子變了。常茹看著眼前的南詩雨,一時也看不出南詩雨究竟在想什麼。
常茹無法從南詩雨的眼底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麼。常茹略感到頭痛,如果這是南詩雨的真心話自然最好,如果不是那真是太能偽裝了。
常茹在心裡頭暗暗留了個心眼。
南詩雨:“三嬸嬸放心,雨兒這回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心中明白府裡頭誰對雨兒才是真心的。雨兒心裡頭明白得很呢。”
南詩雨望著面前互相打眼色的常茹母女,上輩子南欣月和羅清宇聯手陷害她。南瑩瑩倒好,和天宇雄,她的未婚夫聯手陷害她,真是前後受敵,無法躲避。
她今日就要托盤而出,給常茹和南瑩瑩提個醒。
常茹到底是在府裡頭生活得久了的,一聽南詩雨這話便知話裡有話。誰對雨兒真心,不就是在說明有人對她不真心嗎。
常茹:“怎麼回事?雨兒可是在府裡頭受了什麼委屈?是哪個下人侍候不周了?”
南詩雨當即眼淚盈眶,開始輕輕哽咽,語氣可憐得周圍的侍女心裡頭都軟了。
“三嬸嬸可要為雨兒做主。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說罷掉下幾滴眼淚來,倒讓人心碎。
南瑩瑩是個心眼不重的,她目前並沒有以後那般狠毒。見著姐姐如此傷神,急忙從懷中掏出手帕為南詩雨擦去眼淚。
南瑩瑩邊擦邊安慰道:“二姐姐這是怎麼了?有甚麼委屈儘管說出來,母親定會為你做主的。”
南詩雨:“倒也不是下人伺候不周。只是這是,我一個女兒家,實在不懂怎麼辦才來找三嬸嬸......”
金枝在後頭有些傻楞,她也不知道她的小姐怎麼了。不管二夫人有沒有過身,南詩雨那屋子的日子始終都被三房這邊壓著,委屈多了去了,平日裡頭並不見南詩雨這般感慨。
金枝心裡頭嘆息,她家小姐醒後當真是不一樣了,不管做什麼她這個做下人的始終都看不明白了。
南詩雨:“侄女.......侄女發現,有人惦記侄女的未婚夫,想以此來陷害我。”說罷又是一陣啜泣。
院子裡頭的下人不少,聞言皆是一驚。這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惦記上二小姐的未婚夫。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連搖頭互相提醒在主人家不要多嘴得好。
常茹和南瑩瑩臉色大變。常茹倒還好,只是臉上不好看罷了,南瑩瑩到底年輕,聽完後手帕險些掉在地上。
南瑩瑩收回手帕,心中忐忑不安地望著常茹。她離南詩雨最近,她的異常南詩雨自然也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