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還不是因為有隻討厭的麻雀老在耳邊聒噪,吵的人耳朵不得清淨,所以今兒臉色差了些罷。”
白芙蕖笑容僵了下,隨即譏笑道:“還是隻會逞口舌之快。如今你還不是被爹爹擼了管家權。不過也跟我似的,你還有甚麼傲氣的?”
她正待再痛快挖苦幾句,卻見上官橙已邁步進來,立刻閉口不言裝做嬌弱淑女狀。
講學結束後,上官橙特意留下白扶蘇來。她緩緩問道:“大小姐,你的事我已盡知。我只問你:可知自己錯在何處麼?”
白扶蘇望著她和藹的眼睛,不由得把內心的話說出來:“江大人說是我做事前沒有三思而後行,過於衝動了。”
上官橙頜首又搖頭:“是便是了,但實則卻也不盡然吶。”
見弟子迷惑的看自己,公孫青負了雙手瞧向窗外鬱鬱蔥蔥的枝葉,沉聲道:“假使當日容你三思後行,你又當如何?”
“你最大的過錯,在於你無權無勢,且不會審時度勢。”
“先生。”扶蘇不由得站了起來:“此話怎講?”
上官橙目光灼灼:“世人所爭,無非是錢、權二字!你如今的境遇,與令堂的不爭有關,也因你現下太過勢單力薄吶。”
“你沒有自己的勢力,沒有讓對手忌憚的地方,卻忍不住衝動行事。這才是你最大的錯處。”
白扶蘇似有所悟,喃喃道:“勢力?”
“對,勢力。”上官橙雙目炯炯,說道:“你如今醉心學問自然是好的。但是還不夠。須知唯有自己的勢力,才可護你終生無恙。”
“勢力有許多種。目前這等狀況,可以先從借勢做起。扶蘇啊,我今日便在此正式收你為徒,我上官橙的名頭,從此便是你可以借用的勢力。”
白扶蘇聞言惶恐不安:“弟子不敢……”
上官橙笑了:“這有甚麼不敢?不止我上官橙的名頭,便是你師爺北隅老人的名頭,都是理所當然應該給你用來護身呢。”
她親切的看著小姑娘,從袖中摸出一枚玉佩來,親手給她繫上道:“扶蘇,這枚玉佩乃是我師父當年給的,如今我傳與你罷。”
扶蘇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驚喜,一時間百感交集,急忙跪下行了拜師大禮,改口稱:“師父!”
上官橙欣慰的朗聲長笑,彎腰將她扶起,又正色道:“扶蘇,從前你學過的那些固然是極好的,只是都是些正理。所謂正理,只能對著正人君子使。”
“自今兒起,每日散學後我會另外給你講些其他的東西。諸如孫臏先生的三十六計,鬼谷子的來歷,乃至……歷朝歷代的後宮嬪妃,和豪門貴族後宅裡的事情。”
她意味深長的盯著小姑娘那雙清亮的眼眸,慢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