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這時候的感覺,就有如有人在自己心臟、肺腑間安了一面大鼓般,震得呼吸不暢、血脈受阻,心臟卻又咚咚加速蹦跳,似要脫離體外。心中暗自點頭,好功夫!
這音攻持續了盞茶時間,那禽滑釐方才停下,用手揉了揉發麻的嘴唇舌頭,向墨子施禮:“弟子獻醜了,不知師父感覺如何?”
禽滑釐這一停,那層聲壓頓時消失,世間歸為世界。墨子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墨翟竟收如此奇才,當真是墨門當興啊!”看下禽滑釐,“了不起!這音攻當真不錯,非常適合群戰,若能結合一定的地理條件,這威力還要大上幾分。你還可多加演練,依我推測,這音攻多半是以你發出的震動頻率來吻合受攻擊物體的自身頻率,當兩者頻率接近時,發生共振以達到最大震動,那受攻擊物體經受不住這等震動,便形成傷害。”
得師父這般誇獎,禽滑釐十分高興:“師父這般講解,令我茅塞頓開,以前只知有此攻擊效果,卻不知如何形成攻擊,得師父指點,更加指明這門功法的方向。”禽滑釐頓了一下,抬頭望向師父,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好開口。
“你可是還有問題?你我師徒,有問題儘管問便是。”墨子笑道。
“師父,滑厘自幼遠離父母,去年時,年滿二十,但由於身在外地,未能行弱冠之禮,也未能得字,今懇想請師父賜字,以成弱冠之禮。”禽滑釐躬身向師父行了大禮。
“哎呀!這倒是為師疏忽,不曾想到。”墨子聞聽,心中有些慚愧,“是師父對你關心不到,也罷,正值你我同登泰嶽,於泰嶽之巔賜弟子字號,也是一樁美談。”墨子想了想,再道,“你姓禽,名滑厘。禽,飛鳥也,大鵬展翅九萬里,鷹擊長空入雲霄,便賜你字‘雲中’。”
“多謝師父!”聽到師父給自己起的這麼有深意的字號,禽滑釐大受感動,俯身跪倒。“弟子以後字號‘雲中’,定不辜負師父厚望!”
這雲中,後世馬鈺曾做詞:玉樓春 贈雲中子
洞天無夜還無曙。常有紅光並紫霧。靈波里面見金鰲,背上銀絲千萬縷。
二神贔屓驂風馭。離坎相交傳密話。鑿開造化至幽微,會得真功顛倒數。
暫不說墨子師徒二人觀泰嶽,授大道。再說那宋國,國君宋特,那宋景公早年無後,當年收侄子公孫糾之子公孫特為繼子。後因公孫糾犯事,被宋景公處死。當宋景公死後。公子特攻為報父仇殺太子而自立,後世稱為昭公。
這任宋君,也還算有道之君,奈何周圍齊、越、楚、晉均為強國,空守公爵國頭銜,而無法恢復當年霸主之位。
這一日,手下大夫向元榮拜見國君,“聽聞那曲阜儒家中興之地,又出一家,乃為墨學,於嶧山腳下開辦墨氏學堂。無獨有偶,那洛邑之南,伊闕之地,有人說那裡也有一辦學之地,名為墨氏學館。而且近年,各國或多或少都有出現一些治國思想相同的新人,有好事者打聽,據說都是傳自墨門。或曲阜之墨或伊闕之墨。經臣下多方打聽,方知那墨門乃是一叫墨翟的平民所建,這墨翟甚有才學,講授之道,涵蓋經世治國、攻城拔寨、城池守護、八班武藝。而且傳聞這墨翟乃是騰城徽山人士。君上,這等人才豈能讓其泯沒於民間,花落他家?我等應早日請其回國,為我宋國效力才是! ”
宋君聞言大喜:“想不到我宋國竟出這等人才。向大夫,可知這墨翟辦學思想是什麼?”
“回君上,是兼愛、非攻、尚賢,聽說其衣著樸素,以麻布為衣,足穿草鞋,如此可見這墨翟應也崇尚節儉,以身作則。”向元榮回道。
“兼愛、非攻、尚賢、節儉,好!”宋君一擊掌,“想我宋國,崇尚仁義,遵守禮法,這思想正好吻合我宋國!哈哈,向大夫,此番舉薦人才,你功不可沒!你再辛苦下,本公封你為特使,帶上重禮去邀請墨翟先生,如何?”
向元榮聞聽,上前一步,施臣禮:“元榮願領命!”
一番準備,向元榮請宋君寫了一道“尚賢信箋”,“致墨翟先生,本公久聞先生大才,以一己之力辦學,揚兼愛非攻,宣尚賢節儉,行凜然正氣。我宋國自徽子啟建國,歷經二十八代君主治國,雖不敢雄霸天下,但延續至今,也為當世少有公爵之國,知先生或為徽山人氏,恰為宋國子民,即為宋國子民,望為宋國出力。本公願請先生入朝,拜上大夫,行參政之事。今以大夫為使,望先生應允。”
這求賢語氣十分誠懇、客氣。向元榮收好後,帶上隨從,向曲阜行去。來到曲阜,經過一番打聽,方知墨氏學堂方位。
那伏丘正與門人上課,聽聞宋國使者來訪,便放下課業,率眾門人迎接。
那向大夫一見伏丘,頓感驚訝,暗道,這墨翟也太年輕了,真是奇人。遂上前一拱手,笑道:“閣下可是墨翟先生?在下宋國向元榮大夫,奉國君之命前來拜見先生!”
伏丘側身,回禮,以示尊敬:“向大夫誤會了,在下乃墨門五長老伏丘是也。向大夫來的不巧,墨子前些日子歸來,又外出了。”
聽到眼前的年輕人不是墨翟,向元榮既失望又安慰,失望的是這次白跑一趟,完不成君上的使命,安慰的是墨翟不是這麼年輕,心裡感到一定安慰平衡。
伏丘請向大夫裡面入座,上好茶做招待,話談中詢問向大夫此行目的。
得知是邀請墨子出山行參政大夫,伏丘很是為墨子高興,但又十分遺憾墨子不在學堂,遂向向大夫道:“伏丘代墨子感謝宋公恩典,他日墨子歸來,定轉告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