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這一日,這赤松子行到宋國邊上一個小的諸侯國任國都城任城,正在一個酒館自飲自酌,就聽邊上一桌的兩位壯漢,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
甲說:“我說老兄,你可聽說一件奇事?”
乙問:“什麼奇事,說來聽聽。”
甲押了口酒,夾了口菜,放在嘴裡吧唧吧唧的嚼了兩口道:“南面騰城徽山腳下,聽說出了一位神童,此子極其不凡啊。”
乙好奇的問道:“如何不凡?”
“聽我一個朋友說,那小娃聰慧至極,三歲就能背下《六韜》,五歲背下《管子》,八歲背下《子魚法理》,不滿老兄說,我到現在連那《六韜》都沒背下,否則也可憑此到一些諸侯國謀生了。”
“哦?這麼厲害?這種神童,那是誰家子弟?”
“嘿嘿,這可是關鍵。”甲眯著眼睛不說話。
“哎,我說老兄,你這可不對,話說一半兒勾引人怎麼的,來,我敬老兄一杯!”
那甲得了面子,‘吱’的一下喝下杯中酒,放下酒杯身子前探,道:“據說這小娃乃是名門之後,其祖上乃是商湯時的徽子,近代宋國的目夷後人。”
“哇,果然名人之後,不同凡響啊!”乙羨慕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這甲乙二人閒談,卻引起赤松子的興趣,這番小娃的描述,正應那奇人的特徵,徽山腳下,赤松子點了點頭記下了。又再吃了幾口酒,也沒再聽到什麼有價值的,遂丟下幾文酒錢,飄然離去。
這一番行走,卻是有了方向,直奔徽山而去,一路之上,總是時不時的能聽到有人談論徽山神童一事。
那個年代,讀書人本就是十分稀少,很多讀書的都是貴族世家,尋常百姓,連書簡都不曾見過,更別提讀書了。因此誰家出了一位會讀書的小娃,那定是祖墳上冒青煙,了不得的事,十里八鄉都會相傳。
離那徽山越來越近,聽到的訊息也越來越多,有人說那小娃不光書讀的好,還練就一身好本事,熬得一身好筋骨,七歲時赤手空拳打死一條惡犬,救了一個三歲的女娃。
這小娃意志十分頑強,自六歲起,每年入秋之後,必定赤腳去那河邊,冷水洗臉,冷水洗澡,待結冰之後,每日還去河邊,鑿開冰面,取那冰水洗臉洗澡,在冰水中練拳打坐,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即便寒風凜冽,即便鵝毛雪花紛飛,從不間斷。
這小娃手工尤巧,跟隨其父,各種木工都上得了手,機關訊息城池模型,刀兵劍棍樣樣玩具製作的有模有樣。
這小娃年齡雖小,但卻深得人心,眾多家長都安排家中孩童跟隨這小娃,做那追隨者,這其中不乏年齡大的少年。
整個一個別人家的娃,每每談起,均露出羨慕的眼神。
這赤松子離那徽山越近,越加確定這小娃正是那奇人,腳步也越來越快。
待行到離那徽山腳下不足三里的地段,一則訊息卻是驚呆了赤松子。那小娃出生於公元前480年,今年卻是公元前472年,也就是說那小娃今年九歲。這小娃出生那年恰遇熒惑守心,宋景公竟能奇妙的化解。但令赤松子驚異的卻是公元前481年,大野祥獸麒麟遇難,孔子停寫《春秋》。難道是巧合麼,還是真是如此神奇。
天意不可測,天意不可違。即便強如赤松子,也知世事都有天註定,個人即便強行努力去改,也不過去改那百分之一二的機會。
赤松子晃了晃腦袋,不去想那天意之事,將身上灰土彈打幹淨,髮髻整理整齊,恢復那得道高人的打扮。此去上門收弟子門人,總不能邋里邋遢的丟了師父的臉面。
這赤松子穩步向子簡家走去,來的路上已經打聽明白,子簡家就住在一顆銀杏樹下。
時間不長,來到子簡家院外,穿過籬笆牆,能看到院內銀杏樹下,一個八九歲的孩童,面色有些黑,穿著青衣,正在使用一根木製長刀快速飛舞著,那刀法沉著有力,有章有法,那刀雖是木刀,但赤松子相信,這刀若是砍刀人身,也必定如真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