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好的壞的,他都學那種。
想到這兒,陳老爺想起個事兒來,“王應鱗那閨女是不是和他一起來的扶桑?”
陸秀夫點點頭,“有這麼回事兒。”
陳老爺一捋沒剩幾根兒的白鬍子,“王伯厚這是要嫁女啊!”
二人一愣,瞬間明白。
對!把這個茬給忘了,那就不是張簡之和謝疊山了,還得加上一個老丈人王伯厚。
“無恥,簡直無恥!”陳老爺恨恨,“誰再說他不學無術,老夫非啐他一臉不可!”
結果,江鉦一指趙維,“他自己說的,你去呀!”
“呃。”陳老爺一窘,我倒想,惹不起啊!
瞪了江鉦一眼,“添什麼亂?好好看你的熱鬧!”
江鉦訕訕一笑,你自己非要吹牛,怪我嘍?看就看,還挺好看的呢。
這事兒別看寧王忽悠的挺歡,可是不好解釋。
人家義民來鬧也是一片忠心,你解決好了,養濟院可以繼續辦下去。但也不一定能說服這些義民,說服不了還要硬辦,就是寒了人心。
可即便是說服了,養濟院也辦起來,將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還得有人拿出來說事兒。
更何況,趙維就解決不好。
江鉦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剛剛說話那少年文士,又看了看老神哉哉看熱鬧的陸秀夫。
心說:都不是省油的燈啊,陸君實看著人畜無害的,其實下手黑著呢!
你別看陳老爺一天天咋咋呼呼,一副奸臣之相,其實他水平也就那麼回事兒,是個直腸子。
怯懦也好,好惡也罷,那點小心思都在臉上。
但是陸君實...好人、忠臣!
大忠,也是老實人,但你要真把他當老實人,那就是傻。
江鉦吃過虧,文天祥也吃過虧。
文天祥和陸秀夫政見不和,他把文天祥弄出來中樞。江鉦反對崖山佈防,他又把江鉦幹下去了。
所以,陸秀夫這個人,表面上謙和,其實非常有主見,也敢下手。
當年那麼危機的時刻,正是上下用人之際,他就敢把文天祥和他江鉦毫不猶豫的弄出去,豈是好相與之輩?
到了扶桑同樣如此,忠臣還是那個忠臣,但狠勁兒可一點沒少,倔勁兒也沒少。
表面上現世報,趙維把老哥仨兒弄出去了,陸秀夫連句埋怨都沒有。
可實際上,陸君實可一點不覺得自己宣講理學是錯的。
這個之前在實施的時候,三人,包括其他朝臣也有過討論。土人再怎麼說也是異族,就算要利用也得慢慢來,否則真打起來,大宋撐不住。
所以,陸君實要鈍刀子割肉,一點點蠶食土人的文化。
今天聽不進去沒關係,明天聽不進去也沒關係,甚至你殺了我的禮官我也忍著。我還是該怎麼說怎麼說,該怎麼宣傳怎麼宣傳。
聽煩了也得聽著,反正你覬覦我大宋的繁花似錦,想得到我的瓷器和好東西。
煩了也頂多就是殺個禮官唄,也不可能直接翻臉。早晚有一天你想忘都忘不了的時候,也就聽懂了。當你開使用我這套的時候,也就入甕了。
這個過程雖然不好看,也很漫長,但是最穩妥。
陸君實更不會覺得寧王能搞出什麼明堂,就這套還建什麼養濟院?就是讓土人看到大宋的好唄?
可惜啊,趙維瞭解土人嗎?有他陸君實瞭解嗎?
能來新崖山做生意的,出傭工的,都是土人之中的自由階層,也就是小貴族和旁支。都是有技術、有家底兒的,能看上你這點所謂的福利?
而那些需要養濟院,需要濟醫堂的土人,要麼是奴隸,要麼是低等的戰卒。
對!最好也只能是低等戰卒。
在印第安人的階層中,戰士也分好幾個等級,最強的是貴族戰士,他們地位高待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