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朱常洛前腳剛走,後腳一身著深紫色斗篷的女子便頷首進來,腳步輕輕柔柔的。
“主子。”來人抬頭望著祁笙,聲音還是如曾經那般溫溫柔柔的。
祁笙抬頭,一愣。
是花雲裳。
當日竹鶴樓一事過後花雲裳就沒了蹤影更別提那日二去竹鶴樓尋蘇白被人押入牢中之時了。祁笙本以為這花雲裳說是要做自己的貼身婢女,一定是要貪圖些什麼。但那時已熟悉了有些時日,祁笙也未曾發覺有哪些不適以及哪些反常之事。
唯一奇怪的便是皇帝私生子一案,花雲裳既是竹鶴樓的人,那日卻未在場,下落也不明。也是恰巧那日小崔子前來傳達聖意,不然那蘇白恐怕是真的要將兇手懷疑在她祁笙身上了。
一切線索好巧不巧的指向的都是祁笙,正是如此,更像極了一起栽贓案。
“是我做的。”花雲裳‘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也未說明緣由,便直接向祁笙承認。
“什麼是你做的。”祁笙看都沒看花雲裳一眼,故作不知道的模樣。
“人是我殺的。”花雲裳直直的盯著祁笙,俊俏的臉蛋上已經有了幾道淚痕。
原來是她在嫁禍自己。花雲裳盯著祁笙,祁笙也盯著她。原本花雲裳故意接近祁笙便懷疑其中有些不對,沒想到是在這等著她祁笙埋伏她呢。
“為何殺他?”祁笙深邃的雙眸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花雲裳。
花雲裳也娓娓道來她與那皇帝私生子的故事。
花雲裳是落魄家族的長女後被賣入竹鶴樓唱戲是真的,此事花雲裳當真未騙祁笙。
不過因為花雲裳模樣姣好嗓音也難得一見,是個重點培養的人才,竹鶴樓樓主便大肆培養花雲裳,花雲裳也越來越紅。
過了一段時日,花雲裳便遇到了皇帝的私生子,那男子模樣生的也俊朗,看上去就如同不染塵世翩翩公子一般。
那男子見花雲裳第一面便淪陷在她的美貌當中,但沒過多久,花雲裳便發覺他在消遣日子的青樓酒館又另有了幾名新歡。
花雲裳氣不過這負心的男子,雖看上去倒是儀表堂堂的,但做的都全是些不光彩的事兒。
那男子聽著花雲裳似有似無的抱怨,心中氣不打一出來,便扇了花雲裳一巴掌,還揚言道,“不過是因為花雲裳相貌神似於他母親,想要從早得些未曾擁有過的母愛,才與花雲裳如膠似漆。”
這男子自小便喪母,缺失母愛,見著了個神似自己記憶中母親般樣貌的人兒,便想放肆的奪取愛。
戀/母情結源於從未擁有過的愛。
花雲裳聽罷很傷心,又無可奈何,心中還夾雜著憤恨,便謀劃了這一出,而故意接近祁笙也是她計劃裡的一部分。雖然她會武功,但身後沒什麼靠山,性子也是軟糯糯的,事後對祁笙心存愧疚,便想著來對祁笙道歉並承認此事。
祁笙心裡有些發怵,一瞧著柔弱的女子,殺人拖到冰窖,因為心中怨恨竟還鞭屍。手段真真了得。
花雲裳見她講述過事情緣由後祁笙並無多言。便又道,“方才奴家來時收買了牢中看管的人,恰逢皇帝突訪,便在後躲了一會兒。您與皇帝的話奴家都聽到了。”
祁笙突然抬眼,盯著花雲裳,雙眸中冷冷的,但祁笙平日便是這副模樣,便也沒有多駭人了。
“那又如何?”清冷的聲音貫穿了牢房,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