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長安還是盛世京都時。此時這竹鶴樓的東家是長安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蘇芮。要說這蘇芮,若是真算起來的話,也是現任錦衣衛指揮使蘇白的祖上。蘇芮整日尋花問柳,紙醉金迷。身邊的鶯鶯燕燕不斷,但唯獨有位女子,始終伴他身旁。
但有一天,因蘇芮執意要與其他紈絝子弟燒山,逼山上的神物現身,意外間,女子逝世了。此後,蘇芮似是中了邪般,突然做起了好事。女子生前愛看戲,也愛聽戲,說是蘇芮想要她的魂魄能夠回來,回到他身邊,才有了竹鶴樓夜晚唱戲的傳統。
這戲不一定是給人聽的。一方凡人,七方鬼神。
許多百姓都傳,那女子其實是山上修煉成型的狐妖。一身狐媚子的模樣,勾走了蘇芮的魂。還有傳言,蘇芮燒殺的是狐族命脈,那幻化成女子的狐妖與狐族決裂才救了蘇芮一命。
再不久,蘇芮也過世了。這其中的緣由也只有蘇芮本人能知曉了。此時的竹鶴樓,燈火通明,好一番熱鬧景象。無論是這上廂客人還是大廳聽戲的,都各個心懷鬼胎。祁笙安排花雲裳打點了她熟悉的幾個小廝,得了個好位置。但她全身心並沒有投入到聽戲中,反是眉宇間充斥著匆忙的意味。今晚剛好有花雲裳要唱的戲。是一出《貴妃醉酒》。
祁笙心中的疑惑已越來越濃了。既是今夜有戲要唱,為何花雲裳不回來?葉曌又為何深夜派送訊息,引她前來竹鶴樓?
已顧不上別的了,當務之急是救爹爹要緊。若是計劃失敗,暴露綰花閣也要將爹爹救出來。
隨著銅鑼敲打奏響,戲臺子上也出現了一女子。一襲紅衣著身,舉步如和風拂柳,啟齒似燕語呢喃。抬眼望去,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煙,眉間鎖一絲淺淺哀怨。面紗輕罩面頰。只能聽見咿咿呀呀的聲音卻看不清容貌,似是被霧迷住了。
緩緩的,眾人才驚覺,連忙捂住口鼻,但已經晚了。霧不是幻覺,霧裡有毒。這霧似乎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從而產生幻覺。
這女子是何人?
“嗖”地一聲,銀針從紅衣飛出,直奔上廂中的紙窗戶。祁笙察覺到此廂房似乎出現了危險的人。
“桃花,都倒下了嗎?我爹呢?”還是那清冷的聲音。紅衣女子的面紗被她輕輕摘下,竟是祁笙!
然祁笙自是不會唱戲的,剛才只是花雲裳在後臺支撐祁笙假唱罷了。這霧中含的毒,是祁笙親自調的。殺人於無形。只有服用祁笙的解藥才可除去此毒。而此次用量甚微,只能短暫麻痺人的神經。此番前來營救,自是萬萬不可硬碰硬。
只見桃花拖著已經昏迷的祁曄朝她這邊走來。拖拽中祁曄的右腿在地面劃出一道血痕。祁笙細眉輕挑,面露不悅。她連忙走過去,攙扶著喂下祁曄解藥。眼看著這腿上的傷勢似是要加重,需得快些趕回將軍府才行。
“祁笙。”
一男子淡淡的聲音飄過來。祁笙回眸抬眼望去,竟見到上廂一房間的紙窗戶開啟了,便是剛剛銀針射向的位置。一相貌絕美的男子站立在那。雖是周身冷淡的模樣,但一雙俊俏的桃花眼微微眯著,嘴角也噙著假笑。
這雙深邃的眸子,很熟悉。
祁笙腦海閃過那人黑衣人的雙眸,如此相像。
淮南王葉曌。
“合作才能共贏。”葉曌細長的手指撫摸著手上的扳指。葉曌站在那,周身的氣場強大的讓人不敢靠近。祁笙默不作聲但心中卻是一緊,暗暗冷笑,這王侯貴族,也不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虛偽。
這世俗真是讓她厭惡。
念罷,她轉身便要離開。
“你也想殺了朱常洛,不是嗎?”葉曌的聲音再次飄到祁笙的耳邊。
也?那葉曌也想殺了朱常洛?
不過想想似乎也對,朱常洛是當朝皇帝。萬人之上。這皇帝的位置,他葉曌一個異姓王爺也想坐坐?祁笙愣了一下,但還是頭也不回的和桃花一起攙扶祁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