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鑑點了點頭,有些含糊……
少年不死心,繼續問道:“那你可有什麼感悟?”
方之鑑思索了一會兒,正色道:“刀意凜然,要比一往無前的劍意更為犀利,今日見此一招,我更想去瞻仰瞻仰那一道從玉門關而起的溝壑了!”
聽小魔頭說到了重點,青衫甚是舒心,甲子刀客就是要讓世人明白刀不比劍弱,雖說自己走的也是劍道,但萬道同歸,行於足下,只要老頭子能含笑九泉,一切都沒有關係。
山路崎嶇,幾處顛簸,小雜毛懷中那個婀娜女子嬌哼一聲,蕩人心魄。朱辭鏡自知有些尷尬,垂頭埋入了道袍懷中,小雜毛也仗義,他問道:“陳玉知,方才是什麼情況?何為你飲酒後可直入通幽境?”
陳玉知小聲碎了幾句,只有扶著他的桑稚聽了個大概,青衫言道:“問東問西,吃著碗裡瞧著鍋裡,小雜毛……”
危機解除,桑稚終於放鬆了下來,她聞言後輕笑,甚是愉悅,今日若無三人相助,只怕已經淪為鼎爐,此時應該還在被朱合蹂躪,想到此處,她說道:“今日多虧幾位救出我與綰綰,大恩不言謝,來日若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衫擺了擺手,言道:“你不是已經扶我下山了嘛,這就扯平了,可莫要提什麼赴湯蹈火的事了!”
九龍山兩女莞爾一笑,就連朱辭鏡都有些感動,想想過往劣跡,在這等江湖少俠面前,實在有些自慚形穢……李溪揚不死心,接著問道:“你這傢伙,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好好好,說說說……那尊小酒壺是酒聖給我的,只是說在危難關頭飲下,我也是第一次嘗試,方才確實是到了通幽境,但只是曇花一現……不過這隱神西鳳酒是個好東西!小雜毛,過幾日與我去一趟江東,我們去找陶天明再討些西鳳酒,以備不時之需!”
李溪揚頷首點頭,碎道:“江湖中,也就你這傢伙敢去找酒聖討酒喝……”
山間小徑曲折蜿蜒,許久後終是行至山道,石臺階雖然陡峭,卻要比滿是荊棘的野路強上不少,途至山腳,陳玉知總覺得有些壓迫之意,若隱若現甚是奇怪,要不是幾人此時鼓餒旗靡,必然能找到問題根源,他言道:“大家小心一些,我總覺得有股壓迫之意……”
司徒弘立於大軍之前,給了身旁士卒一個眼神,幾息間火把盡燃!他先前離開老君閣後緊急召集徐州守軍,除去部分路途遙遠的小隊,已是將手中所有將士統統調遣到了伏牛山,只求陳玉知償命,繼而向聞太師邀功領賞,一舉二得。
青衫一眾才下伏牛山,便瞧見烽火遮天,本以為逃過一劫,沒承想還有這麼一支軍隊在山下“恭候”他們,葉綰綰還有些餘力,下意識瞧向了陳玉知。
她問道:“這下該如何是好?”
陳玉知也沒了主意,此時自己如軟腳蝦一般,要是知道山下還有這麼一茬,就算打死自己,也不會在對付朱合時耗盡真氣與體力。
不論是在廟堂還是江湖,青衫總是在不斷取捨,今日也一樣,他言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他強撐著掙脫了桑稚的手臂,緩緩走到了人前,還不忘再喝上一句:“還愣著作甚?快走啊!”
黑水之畔,雪山之巔,有個女子御劍直入天際,其勢之快,難以言喻,足下承影劍柄擦出了火花,如流星般的赤紅在夜空留下了一道軌跡,久久不散。
葉湘南遙望南方,恨不能再快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