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重也回了桌案前,揮動衣袖:“回去吧陳執安,且去執印,我會照會屈少府……由他將我南海寶物轉交於你。”
陳執安頓時明白過來。
褚天重這是答應了。
“屈少府……是屈君回?”
陳執安心中暗想,卻也不再遲疑,站起身來,向著褚天重行禮。
秦聞晝同樣站起身來。
二人並肩走向這高臺的邊緣。
秦聞晝向褚天重點頭。
陳執安踏上青銅折桂與,這青銅寶輿穿破雲海,又穿過重重風浪,直直朝著岸上飛去。
秦聞晝則隨意行走在虛空,一步踏出,虛空中生出漣漪,甚至因此扭曲,令秦聞晝身影若隱若現。
當他的身影再度變得凝實,便已經跨過極長的距離。
閒庭信步,卻快到了極致。
“執安!”秦聞晝忽然直呼陳執安的名諱:“我一路從北地行來,曾看到你拔刀,看到你殺人,看到你肅清妖鬼……讓我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某人。
只是……時間悠然,二十餘年過去,他尋到了某些道真,身軀比起秀霸山還要偉岸光明。
可他卻未曾守住本心,變得不像是年輕時那顆能夠普照天下的星辰。
陳執安……今時今日你守住了你的道心,你的刀意也配得上【青帝】二字!
卻不知等你踏入造化,等你見到這真正的天地,等你抬手就能觸控巔峰,是否又能夠守住本心,又或者……
成為如同大乾主,成為如同劍墟劍劍君一般的人物?”
陳執安聽到秦聞晝的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修為尚且弱小,不過先天境界。
莫說是造化風景,便是玉闕之玄妙他也未曾得見。
道真之妙對他而言更是陌生。
“道心、本心……”
陳執安並未回答,只是在心中默唸這四個字。
秦聞晝問出這番話來,幾息時間過去,臉上卻浮現出些許笑容道:“不知為何,我與宋相總覺得你能夠始終如一。”
陳執安也笑道:“兩位前輩倒是看得起我。”
秦聞晝揹負雙手,漫步於虛空,道:“天下之事無非便是一場又一場豪賭,一場又一場博弈。
我將心中志向都壓在了宋相身上,而宋相相信你,我自然便也相信你。
大虞仙士!天下誰人不信?便是大乾主初登帝王之位時,也曾經化身前來,問道於宋洗渠。”
“不過……”
秦聞晝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倒也不需有太多壓力,放手一搏便是。
往後若是扛不住了,便想法來我北地,我秦聞晝,以及我麾下二十餘萬兒郎自然會保下你。”
陳執安卻眉頭一挑,笑著打趣:“前輩可真是打的好算盤。
北地直面大離,隨時都有身死的可能。
天下修行者,先天境界入邊軍就可得到一個六品的將銜。
可九成九九的先天人物、玉闕人物,寧可去大世家、大門閥當一個門客,也不願去邊軍,除了邊軍修行資糧太少以外,也是不想丟了性命。”
“可現在前輩三言兩語,就想要誆騙我去北地?”
秦聞晝自然知道陳執安在與他打趣,眼神卻逐漸認真起來,他凝視著陳執安:“你回了懸天京,養出權柄,養出麾下的刀劍,將那些不無辜的門客殺上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