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想起林虎、林雨,想起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京尹府共同協辦之下,還讓那妄圖自殺,卻被陳執安阻止的林雨死在牢獄中,甚至不曾得一個全屍。
於是陳執安語氣變得有些僵硬起來,回答道:“有人枉死,我打算替他們報仇。”
陸竹君、鄭玄澤神色瞬間嚴肅起來,遠處東廊下的竹簾忽然簌簌作響,雲停就在那竹簾之後,他似乎也在仔細聽著。
“陳兄弟,死的可是你的親人?”鄭玄澤就此發問。
陳執安搖頭:“素不相識。”
二人頓時大有不解,陸竹君又問道:“所以是陳兄弟路遇無關於自己的不平?”
陳執安點了點頭……又仔細想了想,又終究搖了搖頭。
“我曾想要救下其中一人,所以阻止她自決,當時的我也不知事情來龍去脈,又與端闕王爺寫了一封信,以為有了這封信,端闕王爺關注此事,次日總能有一個好結果。”
“卻不想當天夜裡,那女子便死了……死得還頗為痛苦,如此想來,若是我當時不曾阻止她自決,也許她就不至於受那些痛苦。”
“此事在我心中盤踞已久,我也緘默已久,卻成了我的心病,令我久久意難平。
於是,除了司李兩家的事之外,執印便能借朝廷之勢,報一報亡人之仇,也讓那些妄圖一手遮天的人們仔細看一看,懸天京中,也有不畏懼他們的權勢之人。”
眾人沉默。
雲停卻忽然撥開竹簾,開口詢問道:“陳兄弟所言,可是那林虎父女?”
他聲音沙啞,卻平穩有力,又似有洶湧的寒氣縈繞。
這些日子以來,這是雲停第一次開口說話。
陳執安頷首。
“竟真的只是陌生之人。”
鄭玄澤、陸竹君,乃至白間肅然起敬。
雲停想了想,又放下竹簾,靜坐在原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遠處執意要親自下廚的陳水君,已經將那兩隻雞燉上。
他似乎也聽到了陳執安的話,目光卻落在水池中他自己帶來的幾條金魚上。
不多時,江太平也來了院中,又帶來了七八斤美酒。
只是眾人今日難得相聚,喝得盡興了些,七八斤美酒很快便被喝完。
陳執安乃是院中東道,便知會了眾人一聲,出門買酒。
東街街口便有酒家,只是那青隼酒太過苦澀,陳執安與陳水君都喝不習慣。
於是陳執安又專程去了西城秋露居,去買那名酒【秋露白】。
到了中秋,距離冬日已然不遠。
再過些時日,秋露便要結霜,懸天京中也就沒有秋露白可喝了。
他又打了十斤酒,放入山亭玉中,又往回趕。
直至走到西城與東城交匯之處,陳執安忽然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
幾次遭遇刺殺。
陳執安早已多長了幾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