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君略略思索,就此拂袖。
他拂袖之間,虛空中遍佈的雲霧,諸多遮掩的神通全然消散了。
陳執安抬頭看去,瞳孔頓時一縮。
卻只見數千丈高空中,他曾見過的盧清和正低頭注視著他,眼神冷漠,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有腰佩雙刀的刀客,手持拂塵的道士,揹負雙手如一座山川的壯年人物。
持劍的女子、揹負長槍的男子,則站在遠處一座高聳的山上。
陳執安抬頭數了數,不由喉結聳動。
“這些人不會都是……”
陳水君點頭。
陳執安頓時沉默下來,又看向桌案上那一把長劍。
一柄名劍,如何抵得過七尊強者?
“其實還有一些。”陳水君說話間,又指了指遠處:“那裡有一個自詡正道,卻不知自己已然走偏了的道人。”
“虛空更深處,還藏著心思深沉之輩。”
陳執安深吸一口氣。
恰在此時,這一座雪崖山上卻如有雷動。
陳水君也看向梨寶劍。
龍脈翻湧。
那高處的道玄宗主、谷陽子,都已經出手。
山河風波流轉,是宋相送給陳水君,送給道果的禮物,也是最後的防線。
於是陳水君站起身來,對陳執安說道:“你在這裡等著,山下的龍脈也許能夠保你一條性命。”
他說到這裡,又微微一頓:“其實你不該前來冒險。”
陳執安卻並不回答,反而看著放在桌案上的一枝紅豆。
“陳水君,你還不握劍嗎?”
謝茂行劍氣鳴響,化作洶湧雲流,呼嘯而過。
隨著那龍脈漸弱,他也不再隱藏眼中的殺機。
盧清和、王渡已然踏前一步。
李朝山、裴溪聞一縷縷氣機,也就此鎖住陳水君。
恰在此時……
天地之間忽然傳來一道嘆氣聲。
隨著這嘆氣聲傳入眾人耳中,極遠處雲霧層層散開,露出一座山頭!
那山頭上,浮劍山主樊玉衡以及樣貌如同七八歲女兒的棲霞山人,顯露行跡。
王家家主王渡皺眉,眼中有雷光閃過。
谷陽子向二人行禮,卻一語不發。
那青衣刀客同樣向棲霞山人行禮。
“兩位山主。”謝茂行頭上高冠閃爍光輝,道:“你們……所為何來?”
樊玉衡苦笑一聲,沉默不語。
那棲霞山人卻面容堅毅,搖頭說道:“這大虞廣大天下,大半都已是六姓以及諸多世家掌中天地,為了一枚道果,又何須殺了陳水君、陳執安這樣的人物。”
“天地間災禍叢生,陳水君若能執掌四時,莫說對於我大虞,便是對於整座天下,都大有裨益。”
樊玉衡身上雲氣流轉,目光與還有些詫異的陳執安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