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畫師技藝確實高超,要從這麼多好畫中挑出一副來,進而選中一位畫師,倒是有些難了。”
商秋公主膚色極白,嘴唇卻頗為鮮紅,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其母來自西域,所以這位公主頗有些異域風情。
玲瓏公主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卷,身後的一位婢女小心翼翼的接過畫卷,另一位婢女又開啟另一幅畫卷遞到玲瓏公主的手中。
玲瓏公主就這般看了十幾幅畫,許是厭煩了,便隨意擺了擺手,道:“實在不行,便早些與中書舍人去說,讓他騰出一些時間來,這些畫好雖好,卻好的不出彩,並無什麼特別的。”
商秋公主有些為難,道:“姐姐,中書舍人與夏淵閣待詔是要為父皇、諸位王叔,以及太后、皇后娘娘、皇貴妃作畫的,姐姐平白加進去,只怕還要知會內務府,讓他們仔細安排才是。”
“那便安排吧。”玲瓏公主隨意擺手:“實在不行,我便早些去永壽殿中等著,中書舍人為太后娘娘作畫時,順帶給我畫上一幅便是。”
商秋公主懵懂點頭,又嘆氣道:“上一次坐朝節為我作畫的,是玄中寺的主持,那時我才七歲,時隔十年,玄中寺的主持竟然成了一位造化仙人,雲遊天下,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了。”
“造化修士為小商秋作畫,小商秋你真是好大的面子。”玲瓏公主難得笑了笑,打趣了一聲,旋即她又四處看了看,看向翠微宮裡的花園。
“這園中的梨花樹,怎麼都沒了?”玲瓏公主詢問。
商秋公主回答道:“我之前每次請音希姐姐入宮賞花,她都不願來。
後來我才知道,她並不喜歡梨花,正好夏日以來,梨花都已經敗了,我索性便將園中的梨花樹盡數砍了。”
玲瓏公主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既然砍了這些梨花樹,音希姐姐今日總願意來了吧?”
商秋公主嘆了一口氣:“我今日派人去請,李尚書卻親自寫信前來,說是司家來人試紅衣,正是緊要的關頭,便來不了這翠微宮了。”
“正巧司家老誥命幾次拜訪,我都不在翠微宮中,便請了她來。”
玲瓏公主眉眼閃動了一下,對於李音希似乎有些同情,又似乎有些共鳴,令她閉起眼來。
商秋公主也有些煩悶,便隨意拿過一副畫卷開啟。
她本想要消磨一下時間,可隨即入目的,便是極為絢爛的色彩,令她眼睛一亮。
“呀!”商秋公主愣愣的看著畫,驚叫出聲。
玲瓏公主睜開美眸,有些責怪的看向商秋公主:“商秋,今日是有許多夫人小姐要來的,要注意皇家的儀態。”
商秋公主反應過來,朝著玲瓏公主撒嬌一笑:“姐姐,你看這幅畫。”
她說出這番話,自有婢女走上前來,接過畫卷,呈給玲瓏公主。
玲瓏公主一邊開啟畫卷,一邊還在說話。
“便是中書舍人的畫在前,你也要時時注意自己的儀態,否則讓太后知道了,小心她派兩位典儀過來,讓你再學一學皇家的……”
她還未曾說完,卻突然沉默下來。
因為這幅畫確實很不一樣。
只見這卷軸畫卷並非紙張,反而像是一層布。
畫布上也並沒有墨香,反而有些顏料氣味,作畫的顏料又頗為厚重,一層又一層,層層疊疊,最終變成了一幅極奇怪的畫。
畫上畫著一個女子的容顏,嫻雅美麗,眉眼極具神韻,嘴角還含著一抹微笑,真是畫出了這女子的神態、女子的容貌。
玲瓏公主頭一次看到這樣的畫。
她這才覺得何為“色彩斑斕”,何為“絢麗多彩。”
就好像將彩虹揉碎,以彩虹七色作畫!
更打動玲瓏公主的,又是因為這幅畫用了極重的顏料,令這幅畫層次分明、光影交錯,就好像這畫上的女子便在眼前。
“這幅畫怎麼這般奇怪,又這般……好看?”
對於女子而言,畫作的大氣、底蘊都是次要的。
只要將她們畫的儘量好看,那怕便是小氣一些,其實也無妨。
就比如現在,玲瓏公主看著這幅畫,實在是挪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