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月點頭道:“有親族在朝中做官,許多事確實好辦許多。
只是……周公子的舅舅花費這般力氣,想來也是想要讓周公子奪下松槐軍藥約的,倘若公子在其中失利,只怕也不好交代。”
“失利?”周修景笑得越發暢快了:“如何失利?”
徐溪月眼眸中帶著深意看著這位周家的貴公子:“周公子幾次三番與我說話,語氣中滿是傲氣,滿是信心。
甚至已經想要讓我徐家的藥田上種上周家的藥材。
可是……世事難料,周公子讓自家做官的舅舅大費周章找來好藥,公子那京中做官的舅舅也必然期盼著周家的大回報。
可若是這些回報因為公子的失利而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公子京中的舅舅,是否會發怒。”
徐溪月身後的新桐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家小姐。
然後便明白過來……這些日子徐家幾次三番受到周家的打壓,周家公子又幾次三番在自家小姐面前失禮,今日甚至大放厥詞,要讓小姐帶他去逛那棲霞山。
以小姐溫婉的性子,雖然不曾明說,可心裡必然已經十分嗔怒。
所以才會有方才這番話。
新桐只覺得心中十分暢快,更覺得能說出這番話的小姐越發像一位大府掌事人了。
周修景卻並不這般覺得,他臉色未變,繼而恢復如常,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又問一次:“如何失利?”
“難道就憑徐家那乙品中的佛甲?”
恰在此時。
軍需帳中有人走出,高聲唱名。
“又有藥材入選。”
“佛甲、奇楠葉、燈盞金絲!”
周修景臉色忽變,猛然看向身旁的徐溪月。
徐溪月面色不改,心中卻已經十分緊張了。
那唱名的軍需吏又高聲說道:“此三種藥材俱都為……甲品上!”
“甲品上!”
“這如何可能?”各個房中休息的大府掌事們猛然亂做一團,嘈雜的聲音幾乎要將房頂掀開。
周修景愣愣的坐在原處,手中被他握了許久的杯盞,猛然墜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喀嚓……
杯盞碎去,盞中的茶水飛濺,濺在周修景錦衣之上。
房中有人高聲詢問:“這甲品上的藥材,來自哪一家?”
“來自蓮舟徐家。”軍需吏補上一句。
新桐喜極而泣。
徐溪月站起身來,走出府衙。
趙二管家正在府衙前等候,看到自家小姐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小姐,如何?”
“甲品上。”新桐臉上還掛著淚痕,興奮回答。
“甲品……上?”趙二管家也是修行中人,可此時此刻,他依然忍不住身軀微顫。
只因為他徐家此次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若無這甲品上的藥材,只怕就要跌入其中,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二爺這次立了大功,回了府裡,還要好好獎賞二府。”
徐溪月走在前頭緩緩開口。
“二爺?”跟在徐溪月身後的趙二管家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