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馬丟了,就在山寨裡。”
玉山君撲哧一聲笑了,卻又板起臉訓斥道:“就因為一匹馬,便要追到山賊老家。你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崔器搖了搖頭,鄭重說道:“別人眼裡的馬是馬,我眼裡的馬是兄弟,是生死不棄的兄弟。我李銳的兄弟不多,不想再少一個。何況我那兄弟,並非凡俗之物。”
玉山君冷哼一聲:“生於帝王家,哪來的情與義。”
崔器長出了口氣,看來玉山君果然是為了李銳而來,逐微笑道:“數年邊關生死,若為無情義,小子早已荒山埋骨,又怎會相識山君。”
玉山君轉過頭,忽然笑道:“你若真想討回馬兒,也不是不行……”
崔器忙抱拳行禮道:“還請山君明示。”
玉山君笑道:“跟我一起,攪黃了英雄會。”
崔器皺起眉頭,剛剛還說莫要與鳳綵衣死磕,這會兒又要在鳳凰寨撒野,豈非自相矛盾……
卻見玉山君轉頭望著明月微笑道:“鳳凰山的英雄會,本不是鳳凰山一家之事。有些人吃相難看,想要獨佔獨得,自然惹來掀桌子的。”
“九寨十八溝,背後皆有靠山。有些人想爭,有些人想一拍兩散。那麼只要攪渾一池水,無論摸魚,還是牽馬,都是有機會的。”
崔器點了點頭,笑道:“不知山君身前人是哪一位。”
玉山君扭頭笑道:“熊二的分量是他哥給的,熊大的分量是雲中那位給的。所以,身前人只是個擺設,我們要看的是身後之人。”
崔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輕聲道:“雲中那位,山君指的可是……”
玉山君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
崔器搖頭道:“鳳凰山的水好深,若是真攪起風浪……不知屍山來了幾位山君。”
玉山君笑道:“一位還不夠嗎。”
“夠的,夠的。”
玉山君道:“這裡畢竟是賊窩,各方不好挑燈執火,拋頭露臉擺明刀槍。咱們能夠操作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夜裡的鳳凰寨,依舊嘈雜喧鬧。有些人推杯換盞能喝到天明。
崔器抱著刀,聽著狗蛋的呼嚕聲,琢磨著玉山君的那些話。
有人做局,有人攪局。玉山君顯然是來攪局的,那麼玉山君為何要拉上他崔器。難道只因崔器此時的身份是大乾皇子。
都說了,這裡是賊窩。他崔器可不敢亮明身份,把兄弟往死裡坑。更不敢與虎謀皮,一隻腳搭上屍山的船。
三匹馬惹出這麼大的事,這是崔器沒想到的。現如今騎虎難下,既想要面子,又想要裡子,的確很難辦……
“器哥,費那些個腦仁幹嘛。一個娘們有啥好怕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放火,你搶馬……”
聽著潑猴在腦子裡狂妄大叫,崔器冷笑道:“潑猴,你被娘們揍得還輕了。”
一針見血,啞口無言,猴子精不吭聲了……
猴子安靜了,黎明前的貴賓樓卻被一聲巨響,一聲大吼,驚了夢鄉。
“砰!”大門炸裂。
“熊二,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