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睜大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剛才他在門口,身為長輩還要等著司徒懷決跟曲妙凌這兩個小輩兒,就已經夠讓他毫無顏面了,可現在,侯爺竟然說讓自己給他倆道歉,憑什麼?
若是她真的做了,以後他在管理府中下人還有什麼威嚴可言,旁人不是都能騎到自己的脖子上頤指氣使,還有滿府的那幾個侍妾,怕不是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不行,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也要硬撐著這口氣,不能輸。
正好是年底,又正趕上皇子大婚,曲辰巳早就從書院趕回來,參加姐姐的婚禮。
婚禮當天,原本應該他揹著曲妙凌出門子,誰知道司徒回來就搶著把他的活都給幹了。
文氏當時就站在曲辰巳身邊,眼白一翻就對兒子說道:“這時候倒是風光了,以後有他的苦果子吃。”
曲辰巳文言哼笑兩聲,“娘,王爺看著挺重視姐姐的,您就別這麼說了,讓外人聽見了不好。”
兒子這樣說,文氏也知道曲辰巳一向向著曲妙凌,她憤恨的瞪著那穿著紅嫁衣的女子,好像光是憑目光就能把人殺死。”
那時候曲辰巳就知道,孃親跟大姐的仇恨是沒這麼容易就了結,他嘆了一口氣,拉著母親的手坐到院子的席位上。
今天是武德侯府的大小姐出嫁,按照規矩,武德侯府也要擺幾桌子宴請客人,但規模始終比不上皇子府的。
這些來參加宴會的人,也只是意思意思吃了兩口,便跟著送親的隊伍去王府了。
而此刻,曲辰巳看著孃親父親按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孃親淚雨如下,緊要牙關就是不道歉。
曲辰巳看著心口酸澀,雖然她知道孃親做的不對,他也知道大姐也僅僅只是反擊而已並沒有挑起事端,可良心到底是他的親孃,這個時候若是他不幫忙,怕是良心的心真的就冷了。
於是曲辰巳站了出來,跪在武德侯跟前說道:“父親,你就饒了母親一次,他也是無心之失,兒子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如此了。”
曲辰巳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武德侯又疼愛了這麼多年,再加上最近書院的夫子都說,曲辰巳用功讀書,每一次考較他,曲辰巳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夫子不僅一次誇獎他,這讓武德侯分外有面子。
因為這書院裡,都是朝廷命官的子孫,一個個都是顯貴之子,個個雄才武略俱備,曲辰巳能在裡面脫穎而出,可見他也是個有才華的。
武德侯對他寄予厚望,見兒子站了出來,武德侯皺緊眉頭,眉峰擰成一個小疙瘩,嘴角下耷。
“辰巳,父親並沒有為難你母親,你剛才也看見了,他有多過分,你母親這樣做,是把武德侯府也拖進泥潭當中,這樣給你父親我還有你還有你祖母,包括你姐姐,都只會帶來滅頂之災,看著我們被你娘拖累死,你忍心嗎?”
武德侯拍著胸口說道,曲辰巳咬著牙,他雖然給孃親求情,但也知道武德侯說的都是真的。就憑剛才文氏說的那些話,皇上一聲令下株連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父親,母親畢竟是辰巳的娘,要是母親今日受辱罵,日後還怎麼在侯府裡立足?”
曲辰巳說的也是事實,武德宏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不由得看向曲妙凌,如果曲妙凌能退一步的話,這事兒倒是好說。
可是,曲妙凌連跟他對視都不願意,好像鐵了心要他懲處文氏。
武德侯再次咬牙,牙齒咬得咯嘣響,一個是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命。
“文氏,還不趕緊的好王爺王妃道歉,王府遭難,你覺得曲辰巳能難逃一死嗎?我被削了爵,曲辰巳就沒辦法繼承爵位,他還不到十五歲,你想帶著他沿街乞討嗎?”
胡德紅話音落下,文氏睜大的眼睛立馬充斥著紅血絲,那一雙紅眼睛,看得人心驚膽戰。
但從文氏顫抖的手指尖,還是能看出她心裡的驚心動魄。
“我,我道歉。”
文氏說著緩緩擺正身子,因為剛才被推倒了,她只需要側一下身子就能跪起來。
膝蓋顫抖著碰在地上,“都是妾身的錯,妾身給娘娘跟王爺請罪,妾身嘴碎,還請饒恕。”
文氏聲音都是顫抖的,身子趴伏下來的時候,曲妙凌分明看見,文氏的背脊顫顫巍巍,好像馬上就能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