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是聽得阿鐵兒的話,雙肩微一抖:“不敢!只是內廠且是天下樞密所在,有太多的機要情報。劉公離時,特意囑咐等,無他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入內的!”
方是這話,且是想拿劉金的名義,來勸退帝上。要知帝上雖然頑劣不堪,但是對劉金所言,且是深信不疑。這些日子來,劉金所言的一切,帝上俱皆採納。
可若這次來的是真的帝上,只怕就被方是這一席話就此勸退了,但這次來的且是阿鐵兒這個稀貝貨。且阿鐵兒為了太爺與西門府的安危,必須去裡面尋一尋,莫土所推測的那個劉金的秘密寶庫。
阿鐵兒且是特意眉頭一挑:“任何人包括某麼?”
“這當然不會包括陛下了!”方是聞言微一愣,旋反應過來,立即回說。雖然他知,劉金的意思就是連帝上,皆儘量不能入內。可是他且知,若他敢明目張膽的拒絕“帝上”入內,只怕“帝上”一聲令下,自己算活到頭了。
“使某進去!”阿鐵兒聽得直接說。他扮演的是帝上,天下間,名義上至為大勢之人,說話間,自然少了許多羈絆。
“呃!”方是佝僂著身子,埋著頭,聽得“帝上”的話語,眼珠子一陣晃動說,“陛下要進去,吾等不能阻攔。只是求陛下告知為何非進這內廠!以免到時候劉公回來,降罪於吾等!”
阿鐵兒聽得無在意,直接:“今日某被齊平他們攛掇著去驗收虎房,結果發現虎房根本無罷工,一肚子氣,就想著來尋些新物什!眾位伴當之中,就劉公至為得心,送給某的,俱皆是喜人的珍稀物什。”
“內廠為劉公辦事所在,說聽廠內有一個秘密寶庫,是為劉公的珍藏。想來這珍藏之中,有許多喜人的物什,特來尋罷了!”
這番話罷之後,那埋首的方是且無過多的表示,只是等了一會兒,才回答:“既然陛下是想進寶庫尋珍稀玩物,那就請進罷!只是內廠為機要重地,閒雜人等,且是不進入的好!瞧不如就使陛下帶上三五個心腹之人入內尋,可好?”
這方是的話在情合理,阿鐵兒不著痕跡的與莫土對望一眼之後,從莫土那眼神之中,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是故作沉思,片刻過後:“說得是!那就依言罷!”
罷之後,阿鐵兒直接挑下步攆,點了莫土、聽雨在內的四個人,連同自己五人,向著內廠大門而去。臨到了方是的身前,才故作想起狀:“哎呀,且忘了,方是平身,隨某一同去劉公的寶庫觀瞧!”
方是如蒙大赦,直接謝恩:“臣謝陛下隆恩!”罷之後,方是站直了身子,轉身屏退那兩個番子,旋抬腳就帶著阿鐵兒五人入內。
…………
這內廠佔地不大,裡面是被劉金改建的曲折反覆,亭臺迴轉,且皆是重疊,阿鐵兒五人隨著方是走了進去之後,一路之上,碰上了不少的內廠番子,如此四拐十繞,不多時,五人皆是有些迷失方向了。
方是走在前面,是無多什麼,只是待得五人皆是有些迷暈之時,方是:“陛下,是從何處聽來劉公的寶庫?”
“哦?”阿鐵兒心裡咯噔一聲,預感到有些不妙,暗的對著身後四人比著手勢。這身後四人皆是靈明之輩,莫土為九玄堂掌門,聽雨為太爺千金,哪個不是心明之輩。聽得方是的話,見到阿鐵兒的手勢,四人瞬間進入了戒備的姿態。
阿鐵兒作罷手勢之後,立即作不經意的:“這是宮中的小太監在傳,旋就傳到了某的耳朵之中!難道這是誤傳麼?”
“呵!”方是前行兩步,離得五人大約有六步遠的距離之後,在原地一個旋身,目光炯的瞧著阿鐵兒,毫不避讓的說,“請問陛下,可知劉公的這個寶庫,且皆是一些什麼嗎?”
覺出那方是的態度陡然間出現的變化,阿鐵兒且繼續輕的:“某哪裡知劉公寶庫裡有些什麼!不過劉公為了哄某開心,至是喜歡蒐集新物什兒,只怕這其中的東西,且皆是喜人的珍稀寶物罷!”
“這是自然!”方是輕一笑,點頭說,“劉公寶庫,便是臣,亦是沒進去過的,陛下若好奇,這便跟來罷!”
罷之後,方是且是直接轉過身去,領著五人前行。阿鐵兒是一頭霧水,剛才方是的姿態,顯就是瞧出一些什麼來,可是為什麼且無發難呢!
阿鐵兒是音低入密,與身後的莫土與聽雨商量:“莫前輩,聽雨,這方是明顯剛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且不發作呢?”
莫土不動聲色,緩:“剛是察覺到,那方是身上傳來,若有似無的斬氣,只是很奇怪,他為什麼不繼續詢問下去!”
“且靜觀之罷!”說話的是聽雨,“咱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奪回帝墨寶,他既無撕破臉,想來可能是且不確認,咱們已在接近那可能存在的劉金寶庫!”
二人聽罷皆是覺得聽雨此言在理,二人微不可察的點頭。
…………
五人一路隨著這方是,四轉十繞,不多時,來到一處小屋旁邊。就見得這屋子竟獨立於一處天井院子之中,佔地總就不到半畝。四周圍著十來名番子。
見得方是引著人來,那番子之中的一名身穿青衣的番子走上前來,神色倨傲的瞧著方是:“方老,緣何來此,不知這裡是劉公禁地麼?”
方是對著這番子輕一笑,點頭,讓出身後的阿鐵兒五人:“張千戶,陛下來此,想一瞧劉公的寶庫,是否可以通融一番?”
“陛下?”這張千戶聞言臉色一變,急忙帶著身後的十餘個番子走上前來,對著阿鐵兒行示說,“臣內廠掌刑千戶張今見過陛下!只是這裡是劉公的書房,辦事的場所,至是機密,哪裡是什麼寶庫啊!且請陛下明察!”
阿鐵兒見得這張千戶如此說,臉色微一變,斜著雙眼,瞧了那方是一眼:“方檔頭,某是去劉公寶庫,緣何帶路來此?”
方是不慌忙,拱手:“劉公在內廠待的至多的,就是這書房!機要之類的,是在這書房!陛下要尋劉公寶庫,臣實不知,但是劉公的書房,應當是能使陛下有所收穫的!”
“這怎行?”張今臉色一變,反駁說,“書房內皆是內廠的機要秘密,怎能隨使他人進入啊!”
“某是他人麼?”阿鐵兒聞言將雙眼一瞪,故作不悅。
那張今聞言臉色一變,立即拜:“陛下恕罪!陛下自然不是他人,但是這書房確是劉公的機要所在,天下之中的奇聞關事,俱皆在裡面記錄在案!劉公走時,就吩咐了,不許他人闖入,陛下雖然是帝尊,但是………”
“但是且不能入內是麼?”說話的是莫土,只見他故作憤嗔,走上前來一步,手按腰間的刀把,喝說,“莫說一個內廠,便是劉公的內宅,陛下想去,劉公定當不會阻撓,爾們是什麼東西,竟敢如此無示!”
這一句話罷,按理來說那方是與張今為首的番子皆當顫抖著請罪,不敢做其他,可是且出現了反常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