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就是加害佟夫人的兇器罷?”
李元豐使大家看清楚白線前端的鐵絲圈後,就將線切斷,丟到地上,“大寒,幫忙一下,做兩條兩尺左右的線。”
“是。”我急忙拾起地上的線,照言去做。
而他則將白線拴在屋頂的鐵釘上,拿出匕首,使白線和匕首尾部的圓柄練成環,同時鐵絲圈套進白線環。
李元豐向丁叔說明,“白線是替代物,兇手應是用魚線之類牢實的線。佟夫人遇害時,兇手事前在窗外備好鐵線圈等到垂到窗子附近時便伸手捉住。兇手的時間很充裕。我想,陸訟師在佟夫人房間時,兇器已用魚線之類的東西懸於窗外了。”
“那白線的另一端是在哪兒?”丁叔走近窗邊,翻眼瞧著上方,“是在上面的房間,三樓?”
“不是。另一端是在坊外的某處,是從那裡橫連而來的。”
“坊外?為何是從那裡?”
“為什麼呢?那邊有一凹形石,也就是線之綁點。這條繩子就是綁在那塊凹石上,留有淺白痕。”
…………
“好了,大家離遠一點!”李元豐下達此令。
在確認詫慌的我們皆已退到門後,李元豐便用力拉動白線,旋也立時飛快退到房門外。
便聽到有個像是蛇吐信般、令人不太舒的淙聲。
下一刻。
白線斷落,匕首失重刺榻。
…………
就在我們仍弄不清楚狀況時,白線向窗外飛速竄動,窗戶已發出瞬間關上的聲音,周遭忽一片昏暗。
所有事情就在不知無覺間告一段落。
匕首自空落下,刺入榻板,在火光的照印下,刃影自上急墜而下,這番景象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大家茫然地看著那景象。
…………
半晌。
李元豐拉開百葉窗,房內立時變得明亮,“如各位所見,白線和匕首柄連成的環被鐵絲圈拉斷後,便順勢落下,直刺榻上的佟夫人。旋再拉鐵絲圈後的白線,便可穿窗而出………或是鐵絲圈沾了紅跡,窗外封木上也留了痕………”
“就算有一小截線仍留在屋頂鐵釘上,只須趁眾人不注意時,趕快除掉就可以了。”
丁叔嚥了口口水,“若是鐵絲的話,能那麼快穿過嗎?”
“速度很快,不會留下痕跡。尤其白線穿過的地方是這樣的,封木之間,不論是白線,或是鐵絲圈,皆不會碰到窗緣。況且封木很髒,就算有撞、碰痕跡亦難發現!”
“………佟夫人臉上的傷,則是大豐所為。”
…………
張老陪堂趕緊將臉湊近窗戶,“就是說,方才所見光景,是由坊外之人,拉扯兇器所造成的結果罷?”
“是的。”李元豐點頭。
“佟夫人喪命時,發出的那聲慘叫又是怎一回事?大豐總不可能有不在場證明罷?”
“我想那聲慘叫,應如同大寒方才的推斷。有人從左邊,或是右邊的房間看到此情形,旋算準兇器從鄰房間飛出後,在瞬間發出慘叫就可以了。若是使用鏡子的話,可以從大桶房窗子的鐵棒間竊看這房內。”
“雷氏和下人大豐是共犯?”
“可能罷。共犯可能藏身在一、二號、四號等臨近坊間,不過無明確的證據就是了。弄不好那邊的房間離坊外的凹石處較近,亦容易瞧見連線兇器的白線。”
丁叔:“那是誰人拉的線?那傢伙肯定是大豐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