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更天多,我們在飯堂開始吃晚飯。儘管一天沒有吃喝,但幾個年輕人還是沒吃多少,飯菜剩下了一大半(都是些簡單的飯菜)。
飯桌上的氣氛很凝重,讓人回不過氣。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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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寂之先站起來。我們小心地看著他,但寂之只說了一聲“我睡覺去”,便走出去了。
他面色蒼白,像個奄奄一息的重病之人,鬍子長長的,本來就不寬的下巴顯得更加尖了。走起路來直晃悠,像喝醉了酒。
風匕立即站起來,跟在他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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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風匕回來了:“我將他扶上臥榻了。”他向我彙報著,“我想剛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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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裡雲雀們嘈雜的叫聲傳了進來。
風幾皺起眉頭,憤憤地看著窗外。
“這叫聲真難聽,太煩人了。”
“這也沒辦法。”風匕大作地聳聳肩,“那幫雲雀全沒個腦子,不可能體會我們現在的心境。”他本來想講個笑話,調節一下氣氛,但是風幾和安正似乎沒有明白意思,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禁在心間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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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說給他們倒杯茶水,但風幾卻說要壇水酒。
安正也說要喝酒。
雖然我明瞭他們的心境,但是如果喝多了,像剛才寂之那樣發瘋,可就不好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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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喝一點!!”我又叮嚀一次,走出房間。
當我來到廚房後,才發現放在與柴房相鄰的牆壁邊的大壇水酒不見了。
也不知道何時、如何不見的。至少昨天晚上,我為他們拿水酒時,那幾大壇酒還是在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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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我將庫房中僅存的幾壇水酒拿出來,和幾個酒碗一起,放進托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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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飯堂,發現他們三個人已經移到會客房的木椅上了,正在說著什麼。
我將茶水和酒給他們端過去後,坐到飯堂的桌子前,聽他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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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幻覺?這,我哪能記得住。”
風幾一邊拿起酒罈,將酒直接倒入自己的酒碗裡,一邊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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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匕提出的問題。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埋都埋了。都一樣。”
風匕平靜地搖搖頭:“她是不是很像小蘭?”
“小蘭?———哎,有點。”
“因此,我在想,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將她當做小蘭了?”
“哎?”
“你每次喝醉了,不都會大喊大叫的嗎?說什麼‘小蘭,你亡身了最好’。當你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時候,將想法付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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