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邢珀的眼睛暗淡下來,積蓄了淚水。
“邢圖跟著過去的,人殺了之後直接扔進了未名海,尋香獸也找不到任何蹤跡,”邢玎看著他的眼睛,也有些不是滋味。
邢珀的人生看起來很完美,天賦極高,身世也不低,拜了馭獸派的化神前輩為師,性格善良受人喜歡,修煉一途幾乎毫無阻礙,沒有意外元嬰期是板上釘釘的,這是九成九以上修士的目標。
但他的天賦,他的家世,在上位者的手裡攥著,反而成了阻礙。
他邢珀的人生,在元嬰期之前是沒有自由可言的,他所有能做的,就是在各位長輩限定的框架內,有限的活動,一旦越出了這個界,就會遍體鱗傷。
而現在,各位前輩在教他,怎麼樣縮在保護殼之內。
“為什麼?”邢珀的淚水流下,卻還固執的不肯眨眼,要看清他的任何一個表情,“為什麼?”
“邢珀,你已經不是孩子了,還在這裡問這麼幼稚的問題,我一個紈絝都比你這個天才弟子懂得多,”邢玎冷下臉,沒有一絲表情,“你好好想想,覺得能為了什麼?”
“呵,因為他們覺得孟湘配不上?”邢珀只覺得渾身發冷,他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自己的家族,“可他們為什麼要殺了她!”
“一勞永逸,”邢玎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件事過後,你還會動心嗎?”
邢珀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不能糾結家族的問題,重要的是孟湘,他推開門,衝著空地上喊道,“邢圖?邢圖!給我進來!”
“邢珀少爺,您有事兒找我?”邢圖心內一顫,趕忙走過來。
“孟湘呢?”邢珀拽緊他的胸前的道袍,“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一個字也不許落下!”
“這···”邢圖覷著邢玎的臉色,見他擺擺手,這才開口說道,“我,我跟著邢家的暗衛,主要負責幫他們帶路,動手殺人一點都沒有參與···”
他還想要解釋,見到邢珀似是要吃人的表情,嚥了一口唾沫,“暗衛···暗衛在您離開之後,就將孟湘抓了,在未名海前毀了丹田,刺穿心臟,直接扔下去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看邢珀的臉色。
“呵,”邢珀死死瞪著他,“尋香獸找到的地方不是未名海,你騙我!”
“那個是···暗衛故意的,拿了孟湘的道袍,為的是讓您追到另外一邊,發現邢家的暗衛···”邢圖的聲音更小了,為什麼發現暗衛,其含義不言而喻。
邢珀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聽使喚,他從未如此的覺得自己是廢物,邢圖都知道看著邢玎的臉色,可他連身邊的人都使喚不動。
“孟湘已經死透了,或者說,你不信任邢家暗衛的手段?”邢珀挑挑眉,按死了他最後的希望,“你現在過去,頂多收到一具殘破的屍首。”
“我去找師父,他一定有辦法!”邢珀抬腳,卻跌倒在地。
“你覺得這麼大的事兒,你師父會一點都不知情嗎?”邢玎搖搖頭,他還是太過於天真,這本就是在他師父的引導下,慢慢謀劃出來的。
邢珀心中最後的一點火焰,也慢慢熄滅,如同一具傀儡一般,靠在門上,手捂著腦袋,臉色蒼白。
“孟湘···你就別想著救她了,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這點事兒,暗衛還是辦的明白的,”邢玎收拾了桌子,“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想你現在,究竟要做什麼。”
邢珀咳嗽一聲,緊接著面朝地面,劇烈咳嗽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邢珀少爺!”邢圖就在附近,嚇了一跳,若是這位出了事兒,他們都吃不了好果子。
“滾。”
邢珀掰開邢圖扶著他的手,手攙著門框走出去,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液,踉蹌著出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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