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珀見他不說話,甩開袖子進到城內,直奔城主府而去。
他的身上頗顯狼狽,道袍的內襯灑著血液,頭髮凌亂,臉上帶著遏制不住的怒意,一路上有不少修士見到,頓時議論紛紛,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兒。
城主府內的邢玎反而更早知道邢珀要回來,一陣頭疼。
“城主,手下說邢珀少爺氣的不輕,竟連他的侍衛都罵了,”邢圖有些吃驚的說道。
不怪他驚訝,邢珀可是所有邢家,乃至整個馭獸派脾氣最好的修士,從未和誰紅過臉,一向最是善良不過,可是此次竟然連他的侍衛都罵了。
“邢家都派人把孟湘給殺了,能不氣嗎?”邢玎懶散的靠在座椅上,長嘆了一口氣。
“族長也是太過激進,怎麼就下了死命令,要殺了孟湘呢?他們二人,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到頭來還是您直接面對他,承受怒火。”邢圖站在一旁,往門外看了看,邢珀還沒有到。
“邢珀是整個邢家的金蛋,容不得一點閃失,就算要有道侶,也至少要元嬰期,現在不能有任何的分神,必須專心修煉,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有道侶,也不可能是孟湘,儘早解決,日後才不會有意外。”邢玎‘嘖’了一聲,撇撇嘴。
“可族內就不怕邢珀少爺逆反嗎?”邢圖皺著眉,“看看現在。”
“邢珀生性善良,無論是多大的錯,也沒見多計較,等他回了族內,族長爺爺哭訴一番,說說自己有多無奈,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族長就是吃死了邢珀的性格,才會快刀斬亂麻,自此之後他定不會輕易的動心。
“那現在怎麼辦?”等他冷靜下來,自是不會有什麼事兒,可現在正是動怒之時,邢圖頓覺有些麻煩。
“能怎麼辦,我來唄!”邢玎神識微動。
“十三叔!”邢珀衝進了邢玎辦事兒的書房,不顧侍衛的阻攔,也沒等著通報。
邢玎擺擺手,示意侍衛出去,書房內只剩下二人在場。
“這是怎麼了?”邢玎從椅子上起來,來到堂內的桌子前,“你先坐,喝點涼茶消消氣。”
邢珀沒有動,眼帶著怒氣的看著他,“孟湘呢?”
“孟湘?”邢玎試圖裝一下傻,萬一他信了呢,“我怎麼知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去了妖獸森林嗎?怎麼回來問我她在哪?”
“當時我們遇到一隻妖獸,我和小明被引走,孟湘留在原地,待將妖獸擊殺之後,我便察覺不對勁,那是邢家豢養的妖獸!”邢珀惡狠狠的說道,“我意識到不對,立刻便往回趕,可是已經不見了孟湘的身影。”
“哎呦,那可不太好,”邢玎為他倒了一杯涼茶,“要不我派人去找一下?”
邢珀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邢玎剛倒的茶灑出來,弄髒了桌面,“我透過尋香獸追查孟湘的下落,十三叔猜猜我找到了誰?”
“尋香獸?”邢玎將蓋子擺正,暗自嗔舌。
尋香獸,成年後形似鼠,一手大小,嗅覺靈敏,可以根據香味追尋方圓千里之內的人或獸,整個大陸上目前只有這一隻,是邢珀兒時在馭獸派的秘地喚醒的,從不敢外漏。
“用尋香獸···應該能發現什麼吧?”邢玎打著太極,“那你發現誰了?”
“邢家暗衛,不過被我打傷逃走了,”邢珀看著他明顯放鬆下來,緊接著說道,“但很不巧的是,我看到了他的面容,頗有些臉熟,十三叔要不要我說一說是誰?”
“不用,呵呵,我知道是誰,”邢玎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六啊,你不是已經有預感了嗎?”
邢玎是真的無奈,邢家要解決孟湘,卻又沒打算隱瞞,就這麼給線索,讓他一點一點的查出是自家動的手,為的是一勞永逸,讓他明白自己現在要做什麼。
可在他看來,這個做法確實有些激進,然而這件事是族長和邢珀的師父共同拍板定下來的,他的想法根本沒有用。
“孟湘呢?”邢珀的手微微顫抖,上前了一步。
“死了。”邢玎輕描淡寫,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上面沾染了剛剛灑出來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