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事耽擱了罷?
或者……有人上門提親?
這個念頭讓他嚇了一跳。正要收拾攤子,打算憑著記憶前往呂府一探究竟,這時,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東張西望,步履匆匆。待走近些時,何來不禁大喜——那不是小紅麼!
“你遲到了。”雖有責備味道,可眼神中滿是笑容。
“我家小姐所料不假,你果然在此!”小紅拍了拍胸,定了定神,看她走得滿頭大汗,何來心生疑惑,忙問緣由。
“老夫人做壽,朝中大臣皆來祝賀,甚是忙碌,我都忘了。”
何來笑問:“那如何又來了?”
小紅道:“小姐已至婚嫁年齡,都知我家小姐容貌絕色,上門提親者絡繹不絕,老爺便想著藉此機會擇一良婿,小姐說、小姐說……”
“說甚?”見她語聲突頓,何來急了。
哪知小紅話話鋒一轉,卻道:“你給我討碗水喝,我便告訴你。”
“喝甚麼水,快說。”
“不給水喝,我便走了。”說著,小紅故意作出離開的樣子來,何來果然上當,一把拽住他,向就近的客棧要了碗水給她喝了。
小紅這才砸吧砸吧嘴說道:“小姐當場便寫了首詞,說能夠和出下闋者,便是她心儀之人。”
何來大吃一驚,叫道:“婚姻大事,怎這等魯莽!真有人和出下闋該如何是好?”
小紅撇嘴一笑,道:“你緊張做甚?莫非你也想吃天鵝肉不成?”
何來笑道:“有何不可?”
小紅道:“你一無錢財,二無功名,縱然我家小姐對你有意,相公也不會答應。你還是死了這份心罷!”
“請轉告你家小姐,等我三年。三年之內,必定金榜題名。到時,我必定登門提親。”
小紅道:“你是沒睡醒還是餓暈了?盡說胡話!得得得,也不囉皂了。這是我家小姐作的上闕。你且看看,給你兩天時間好好想想,到時我再來……”
~~天乍晚,水亦寒。
~~把酒妝歡世冷暖。
~~繁花落淚無言。
~~一縷情思幾分執念?
~~斷,斷,斷!
“且慢!”何來喝住小紅。
小紅笑道:“怎的?莫不是想請我吃飯?我可吃不下。”
“待我和個下闋,帶給你家小姐。”
“你……”小紅愣住了。
只見何來提筆蘸墨,迅疾如飛,一揮而就。小紅將信將疑,看了半晌,也不知其意,只好帶回府上,待到夜深人靜時,偷偷給小姐看了。哪知這位小姐看後柳眉彎彎,笑不成言。許久沒見到她這般高興,在小紅央求下,她小聲念起了何來和的下闋:
~~枯卷蓮,葉映淺。
~~西風蕭瑟悲漫天。
~~驚鴻雁,嘆流年。
~~深谷幽蘭,落墨筆尖。
~~惦,惦,惦!
小紅道:“小姐,那信客好生傲慢無禮。他說讓小姐等他三年,三年之內必定高中狀元,到時前來上門提親。哼,這蛤蟆也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這位小姐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有句話,明日拿去給他看。”說著,挽起衣袖,提筆蘸墨,作了如下詩詞:
~~月如鉤,情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