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子已在府衙把酒言歡,你也是呂公子?難不成國公有兩個親侄子?你想捏死我?你問問王府伊答不答應!再去問問呂公子答不答應!”老鴇打個哈哈,這笑聲像是一隻烏鴉在叫。
呂彥恍然大悟,定然是那盜匪偷了自己的書信和金銀謊說自己是呂彥在王府伊處尋歡作樂,他頓時怒火中燒,氣沖沖的直奔府衙要去找那偷盜之人算賬,卻被他的隨從攔住了。
攔住他的這個人年紀五六十的模樣,背上一把三尺大刀,江湖上送他一個綽號:“奪命閻王”。
“你攔我作甚?快去撕碎那盜我書信的賊!”
“奪命閻王”道:“公子切莫因一時氣憤中了他人圈套。”
“怎講?”
“那賊人如今定然取得了王府伊的信任,若此時貿然前去,豈不是要與朝廷作對?非但不能證明公子身份,恐怕國公亦會受到牽連。”
一語驚醒夢中人。呂彥一聽連連點頭,尋花問柳他有的是手段,可是在這個事情上卻也想不出辦法應對,木訥的問他可有良策。
“奪命閻王”隨即附耳低語一番,呂彥聽了兩眼放光,命人火速書信於國公,只說途中遭遇大風翻船,僥倖保命,而金銀書信均同船一道沉入河底,求國公再書信一封。這時候,王府伊管家來請雪兒過去,“奪命閻王”故意說話大聲讓那管家聽見。管家對此原本心生多疑,見到又冒出來一個“呂彥”,心裡更加疑心,回到府中,立刻向王創世說明情況。
王創世本就對何來睡了雪兒一事耿耿於懷,一聽之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窮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冒充呂彥,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眼巴巴的將美人兒送給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等管家說完,也不問青紅皂白,他大步流星走至廂房。
管家也不勸阻,只是遠遠跟著,見王府伊一腳踹開大門,他露出一絲笑容來。孰真孰假尚且難斷,若屋裡的確實為呂彥,王府伊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轉念一想,倘若屋裡的是冒名頂替又當如何?怕是這功勞要被他搶了去。想到此,他快步跟上,只見王府伊把手一揮,命令左右:“把這個冒充是呂公子的賊人拿下!”
末了,他還不忘加上一句:“把雪兒姑娘送至我房內!”
何來與雪兒原本在喝茶聊天,見他硬闖還不由分說便要逮人,愣了一下,知曉其中必然出了變故,為今之計,是逃不出去了,只有硬撐到底,混淆視聽,把白的變成黑的,把真的變成假的。
也是他反應極快,大喝一聲,推開小卒,跨步走至王創世面前,二話不說先左右兩個巴掌,打得王創世嘴角流血滿腦暈圈。
“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朝廷命官……”
管家怒喝一聲,然而語聲未落,何來緊接著又是左右開弓,也給了他兩巴掌,因他練過武,力道自然不小,管家直接被扇倒在地。
而後何來勃然大怒,說話的時候瞬間霸氣外露:“我乃國公侄子呂彥,瞎了爾等的狗眼!竟敢羞辱於我,看我如何書信國公,不將你倆二人斬首,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你當真是呂彥呂公子?”見他大動肝火,府伊一時間又有些拿捏不準了。
面對王創世的問話,何來翻個白眼不說話,上前先狠狠踹了他一腳,然後才大聲說道:“你真是該死!國公書信都不信是麼?難不成要請他老人家過來?怕是你認不得國公,又說他是假冒的!”
“呂公子息怒!老爺這般做,也是為了保全呂公子的名聲,實屬無奈,還請呂公子見諒。”看這情景,他不像是假的……管家心裡一陣嘀咕,雖然被打,也是夠機靈,捂著臉孔,哈著腰,說話也變得溫和許多。
“壞我好事是為了我名聲?”何來大怒,上前朝著管家的胸膛就是一腳。
管家哪敢動怒,踉蹌爬起,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呂公子息怒,真是誤會!如今公子家中坐,外面卻來了一個冒名頂替者到處招搖撞騙損害公子名聲,我等不知他究竟是公子的親戚還是故友,怕惹怒公子不敢稍有阻攔,為保公子清譽,還請公子出面制止。”
管家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就讓這兩人公堂之上爭執去吧,最好大打一場,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何來畢竟年輕氣盛,哪懂官場這些小道暗渠,只覺得如果不出面,那便是心虛之舉,就會讓人產生懷疑,於是豪氣干雲的揮揮手,喝令道:“來人哪!把那假冒之人綁了帶上堂來,看我扒他一層皮!”
頓了頓,他突然摟住雪兒柔軟細腰,道:“雪兒已是我的女人!管家,我要替雪兒姑娘贖身,你火速去把這事辦了!不得有誤!”
管家猶猶豫豫的看了王府伊一眼,何來見狀大怒,上前又是一腳將他踢倒,罵道:“我呂彥殺個人從來不眨眼,你也一樣!若想活命,速速照辦!”
管家唯唯諾諾而去,按照何來的意思,為雪兒贖了身,自然,這用的也是王創世的銀子。
公堂之上,王府伊端坐堂前,正等著衙役將真正的呂彥帶上堂前,這時管家來報,已替雪兒贖身,並且遵照呂公子之命另外給了百兩銀子。何來點點頭,抓過驚堂木狠狠一拍,嚇得管家和王創世心頭一跳,滿臉疑惑和驚恐,不明白這小太爺又想作甚。
只見何來面色嚴肅,說話聲猶如山中虎嘯,字字震攝人心:“傳令下去,雪兒是去是留任何人不得攔阻,今後遇見也不得故意刁難,若有違抗,一律當斬!”
他儼然是把王創世府邸當作是自己家了,然後如法炮製寫了承諾書讓王創世簽字蓋章。雪兒感激涕零,道了聲:“公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言畢轉身匆匆離去。
不多時,忽聞門口有人擊鼓鳴冤,此人心寬體胖,大搖大擺上得堂來,見到府伊也不下跪,恥高氣昂的喊道:“吾乃呂相公侄子呂彥是也!是哪個無恥小賊冒名頂替?報上名來!”
論氣場,堂下之人顯然更勝一籌,但並不能因此就認定他是呂彥,反正有一個人是真的,有一個人是假的。王府伊不說話,眼睛卻偷偷瞄向何來,看他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