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心不在焉的讀到十點鐘,直到張琴來催,他立刻把書本一丟!
哈哈!
解放啦!睡覺覺啦!
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衝著這幅畫扮了個鬼臉,我睡覺啦,明天見。
剛走幾步,何來突然又返回,對著畫像“咦”了一聲,記得畫像中的小女孩眉心中央有一個黑色印章,怎麼好像少了一半?
“真是奇、奇怪,印章的另、另一半怎、怎麼沒了?不、不過,這樣看、看起來好、好像更、更漂亮了,不、不是嗎?”
他嘿嘿的傻笑,沾了唾沫想要擦去另一半印章,卻擦不掉。
於是,他又沾了些水再次嘗試,還是擦不掉。
——真、真是奇、奇了、豬、豬八戒了!
他撅著嘴瞅了半天,這留一半不擦該有多難看呀?他找來酒精擦拭,仍舊無濟於事。
剛才是怎麼擦掉的?現在怎麼就擦不掉了?
他急地抓耳撓腮,不小心把蚊子叮咬的包包給撓破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今晚要是擦不掉,特麼的我還就不睡覺了!
哪知當他沾有血跡的手指觸碰到印章時,手指突然火燒一般疼!
他疑惑的縮回手,突然發現那另一半印章好像淡化些了。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莫名,原來,是要用血來擦的啊?他把心一橫,拿著水果刀哆哆嗦嗦的在手指上劃了一下。
特麼的,太輕了,沒出血。
“不、不許笑,別、別緊、緊張,手、手別、別抖,小心、割、割斷、頸、頸動、脈、脈……”
隨著鮮血地塗染,黑色印章漸漸淡化……淡化……最後完全消失……
“你、真、漂、漂亮,我、好喜、喜歡你。”
何來笑了,繼而嘆了口氣,像他這樣口吃比較嚴重的人,沒有哪個同學願意跟他做朋友,所以,他只能在網路遊戲裡沉迷。
“我、說、說話、結、結巴,你、你、你這、這、麼、麼漂亮,不、不、能、能嫌棄我,我、我、我們說、說、好的,永、永、遠是朋、朋友。這個、世、世界上,除、除了爸、爸爸、媽、媽媽、爺爺、爺、奶奶、奶、愛我,我、我、只有你、你這個朋、朋友。”
短短的一句話,他結結巴巴的硬是說了三四分鐘,剛說完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就像是個溺水者,快要被憋死了一樣。
何來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心翼翼的將畫像取下來,既然是朋友,從今以後,便再也不分離,包括睡覺,也不能分開,況且,他有很多話想要告訴她,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告訴她。
躺在床上,何來將畫像平平整整的放在身旁,煞有介事的騰出半個枕頭,從兒時的記憶說起,絮絮叨叨的一直說到了十三歲。
說到委屈的地方,他蒙著被子哭,他不知道,畫中的人兒此時也在無聲地哭。
淚水如斷線了的珍珠,溼了衣襟,也溼了畫中女孩的臉龐、額頭、眉間……
他趕忙拿餐巾紙去擦,一邊連連道歉,就好像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活脫脫的人似的。
“你、你是我、我最好、最好的朋、朋友,我不、不哭,你也、不、不許、不許哭。明天、我、我把你、把你放、放進、書、書包,我們、一、一起、上、上學去。”
小女孩的嘴角突然向上勾起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似乎衝他詭異一笑。
何來要是發現這個蹊蹺,保準嚇得屁滾尿流。可問題是他就是一個馬大哈,哭哭啼啼嘮嘮叨叨結結巴巴了一陣後抱著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