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康聽她這麼說,只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冷哼一聲,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一語不發的,抬腿就往書房外走去。
“瑞康!”周老爺叫住他,畢竟是父親喚自己,瑞康不得不止住腳步。
“你打算怎麼安頓胡小姐?”
“我不知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住酒店去。”瑞康不再理會他們,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什麼!”胡小芬一驚,瑞康如果走了,那自己的後續的魅惑計劃還要怎麼實施?她想追上去喊住他,但是周瑞康已經快步走出了書房,失去了蹤影。
周老爺嘆了口氣,安慰胡小芬說道:“你不用理他,他從小就是這脾氣,我會找機會和他說的。”
孩子又哭起來,周老爺趕忙心疼的哄,胡小芬有些尷尬的說:“我想他是餓了,我奶水不足……”
“哦哦哦,沒關係,我馬上找人買奶粉去。”說真喜滋滋的抱著孩子走出書房,找僕人們去買奶粉了。
書房裡,突然間更加的安靜了,只剩下了程嘉琪和胡小芬。
胡小芬打量了一下程嘉琪,心下還是吃了一驚的,她原本以為周瑞康常年冷落程嘉琪,必然是因為程嘉琪相貌平平,或者傳統守舊,不能與瑞康匹配,卻沒想到程嘉琪端莊嫻雅,高貴大方,穿著打扮優雅得體,當場自己就被比了下去,但是好在自己有青春,有兒子,下意識的挺了挺胸,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喊了聲:“程姐姐?”
嘉琪走上前來,淡淡一笑:“我們不用姐妹相稱,你可以叫我嘉琪。我收到過你的書信。”
胡小芬站了起來,有些尷尬,隨即又顯的可憐兮兮的對嘉琪說道:“不不不,我們尊卑有分,我還是要喊你一聲姐姐的,對不起,我想我的信讓您難過了。如果沒有這孩子,我是絕對不會打擾姐姐的,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孩子。”
“恭喜你!”嘉琪輕笑一聲,聽得出她在不停的強調自己的孩子,瞥了她一眼問:“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這……是宋遠洋,宋先生的太太,海倫告訴我的。她知道我一個人在美國帶著孩子,無依無靠,可憐我……所以才……告訴我的。”胡小芬低下頭去,委屈的落下淚來。
嘉琪搖搖頭,很奇怪,她嫉妒梅若君,卻並不嫉妒胡小芬,她甚至有些同情胡小芬,或許她和胡小芬一樣,都只是得到過瑞康的人,而從未得到過他的心。
嘉琪拍了拍她的手,輕蹙著眉頭說:“好了,事已至此,既然來了,就住下吧。孩子還那麼小,總是要人照顧的。我明天就會招個保姆回來幫你帶孩子,另外我也會給你安排個丫頭伺候你。”
胡小芬興奮的抬起眼睛,感激的看著嘉琪,嘉琪搖搖頭,帶著胡小芬熟悉了一下大宅子裡的路徑房屋,兩人剛穿過花園,就碰到瑞康穿戴的整整齊齊,風風火火的往大門口走去,後面兩個僕人提著兩個行李箱匆匆跟在他身後。
擦肩而過,他根本看都不看她二人一眼,徑直除了大門,上了汽車,絕塵而去。
胡小芬還想追上去,程嘉琪苦笑一聲:“別追了,他不會回來的。”
胡小芬失望的轉身回來看著嘉琪,程嘉琪搖頭道:“你我都不是那個可以留住他的人。”
“是不是那個狐狸精?”
“什麼狐狸精?”嘉琪邊帶她上樓,邊奇怪的看著她。
“難道姐姐不知道那個姓梅的狐狸精?”胡小芬咬著牙說。
程嘉琪停下腳步,轉頭略帶驚訝的看她:“你知道梅若君?”
“是的,我看過瑞康寫給她的信。”
“什麼?瑞康有給梅若君寫過信?”
“是的,不過我沒讓這些信寄出去。”胡小芬有些得意的說。
程嘉琪皺起眉頭暗暗的沉吟一聲,搖搖頭,心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一直認為瑞康沒有寫過信給梅若君,以為在時間的消磨中,瑞康對若君的痴戀會逐漸消失,所以自己才一直心存僥倖的苦苦等了他七年,希望瑞康能與自己重新開始。原來,瑞康寫過信給若君,是因為胡小芬從中作梗而未能寄出…...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胡小芬將瑞康給若君的信毀掉了,而自己和周老爺對若君的下落又隻字不提,瑞康和若君就這樣被活生生的阻隔。程嘉琪心中百味雜成,自覺是有些對不起若君和瑞康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周瑞康太太,為什麼要去成全自己的情敵?不,她不會告訴瑞康若君的下落,不會……她昂起頭來,用女主人的姿態走在了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