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民營企業沒有那麼大的胸懷,更不會在困難面前去承擔那麼多的社會責任。更不會去考慮飛鋼的承受能力,以及職工的生活和未來。無論民營企業做的有多大,都會覺得,站在國營企業面前,他們還很弱小。
這就像一個家庭裡的孩子們,那個長的弱不禁風的,或者那個排行最小的,理所當然的就有理由逃避家裡的勞動,就要得到父母更多的偏愛。
民營企業追求的是自己的利潤,自己的收益。沒有利潤,沒有收益的事情,多半他們不會去幹。想一想,那些從幾萬或十幾萬的小投資,沒用幾年的時間,就發展到了幾千萬,甚至,上億資產的民營企業。有哪一個沒有偷過稅,有哪一個沒有去佔過國有企業的便宜,有哪一個沒有用過不可告人的手段。
今天,那些站在高臺上光鮮亮麗的企業家,那些企業明星,只不過有些人在成長的歷程中,擴大了自己的視野,增長了自己的格局,也增強了法治觀念,靈魂得到了蛻變。但,他們依然不會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作為。他們認為自己交了稅,就是最大的道義。
也有些人,有了錢之後,變得佛性,有了一分愛心。甚至,有些人到佛前去捐一份功德,舍一點錢財。那不過也是為了求更大的錢財,求一份救贖,為一些不光彩的行為,求一份平安。
可哪一個人的發家史,又能經得起追查。如果不怕查,為什麼有些人把公司的名字變來變去。
在這個過程中,國家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只是他們借了改革開放的光。國家把目光更多的投在了經濟的發展上,放在了完善社會主義法治上。如果法制不健全,只是一味的處理人,那還能處理完嗎?
當法制不斷的完善,不斷的健全,今天,還有誰敢去觸碰法治的紅線。國家的治理,一是要在政治上有一個正確的前進方向,一是要在法治上給人一個安全健康的生存空間。
在利益面前,和戰北方集團去講道德,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已經在幾年的發展中,形成了自己的價值觀念。一個空袋子,要想讓它儘快的滿起來,只能去裝別人的東西。聽起來,好像和強盜差不多,可人家用的是合法的手段。
戰北方集團,就是在謀劃著如何在合理合法的範疇內,不斷的把別人手裡的土地,變成自己的良田,再撒上自己選定的種子。當秧苗茁壯成長的時候,又有多少人去追問那土地的來路。戰北方就這樣在別人羨慕的目光中,收穫自己的一片金黃。這就是戰北方集團成功的法則,也是他們得到迅速發展的根本原因。
咬住了肉的狼,不會輕易的鬆口。所以,他們提出來的條件,也不會輕易的妥協。雖然,飛鋼談判的領導,在談判中經常被氣的火冒三丈,並且,也表示堅決的不答應。可坐在談判桌上戰北方的代表卻胸有成竹,根本不擔心。
談判一直處在膠著的狀態,飛鋼方代表的負責人還是蘇泰。休會期間,他來到範克龍的辦公室,氣氛的說:“這幫人,真是太無恥了。這麼無恥的勾當,他們都能幹出來。”
範克龍說:“生那麼大的氣幹什麼?這幾年,他們是什麼樣的貨色,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蘇泰說:“原來我們不知道,這幾年,他們把參股分紅的錢全部都拿走了。雖然,第一年他們是按合同出資了兩個億,卻按合同中的六個億分的紅。然後,從分紅中的四個億裡,拿出兩個億頂了第二年的投資。並且,第三年也是這麼做的。”
範克龍說:“把賬務放到他們的手中,我們就徹底的失控了。雖然,下面的財務人員都是我們的人,可在他們的領導之下,誰能不聽他們的話。有幾個不聽話的人,也早就被他們給踢出去了。踢的還理直氣壯,說他們根本就不適應新的財務管理。”
蘇泰說:“說起來,他們只是第一年投了資,以後,再也沒有拿過錢。其實,這幾年戰北方集團經常從飛鋼賬面上借走大量的資金,季末或年末的時候,再給還回來。”
範克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人家把它叫做資金統籌,也算不上什麼違法,最多,也就是個違規,說它還有什麼用?現在,談判的結果是關鍵,而且,是非常的關鍵。它關係到飛鋼集團今後的生存和發展,我們不能不重視啊!國資委程主任也找我了,說我們談判的程序太慢了,要儘快推進。”
蘇泰說:“如果這次把他們當初參股時進來的企業都拿走,哪怕是再多給他們一點錢,我都沒有意見。畢竟,能把這些狼子野心的傢伙趕出去,是我們飛鋼人的共同心願。”
範克龍說:“看來,我們當初的想法太單純了,他們不會按著我們的思路走。現在,我們要全力的從他們提出的條件中,往下啃,往下拽,來爭取我們的利益。如果要是按著他們的條件來撤資,那剩下的飛鋼,還能是飛鋼嗎?”
蘇泰說:“他們最無恥的地方,就是把整個礦業公司高評估了,而且,還甩給了我們。本來是他們原來的兩個已經快要關停的礦山,也丟給了我們。還說什麼礦業是一個整體,不能拆分。最痛心的,最讓我接受不了的,就是要把我們青山市的新區要過去。要知道,這樣一來,我們千萬號鋼的目標,就成了泡影。”
範克龍說:“這也是我們不能放棄的地方,已經投資建設了三年多,現在,已經進入連調連試階段了。在這裡,凝聚了我們飛鋼人的夢想與希望。我們傾注了全部人力物力財力建設起來的新區,拿走了就相當於砍掉了我們的雙手雙腳,飛鋼還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