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範克龍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就又開了一次專題會。最後,給他們進行了調整。雖然,沒有按新的政策調,只是按全員的平均數調的,那些人,還是同意了。
兩個方案的實施,讓飛鋼人對戰北方集團有了新的認識。他們不只是派三個人來做個樣子,也不是僅僅為了來分紅,他們對飛鋼有著很大的影響,接下來,也許還有更大的動作。
但,無論怎麼說,戰北方集團給大家帶來了利益。雖然,薪酬提高是飛鋼給的,可這項方案卻是戰必成提出來的。如果沒有改制,沒有戰北方集團的參股,那麼薪酬一定不會變。就算變,也是微調,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當大家把這個好處記在戰北方頭上的時候,對崔立國幾個人,也有了很大的好感。甚至,有一些基層領導主動的靠近崔立國。而這時的崔立國,也不是剛來時候的崔立國了。
原來,看起來軟棉棉的外表,突然,變的強硬起來。在下面看到的任何問題,他都會管,而且,還是一管到底。這時,大家才看到廬山的真面目。
崔立國不想再裝下去了,他想要立威了,經常會因為生產上的一些問題,把相關的領導叫到他的辦公室裡,狠狠的批評一頓。其實,有些問題,就是一些小問題,也沒必要他去那樣的發火。
這一手,就是他的一個立威的手段,讓下面的人知道,他這個人眼睛裡不揉沙子。事後,他又會找個機會,和批評過的人在一起吃個飯。吃飯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覺得領導還會為那件事耿耿於懷的時候,沒想到,領導似乎把這件事早就忘掉了一樣。當你端起酒杯,去和他道歉的時候。他就會很輕鬆的說:“你說,那事我批評你對不對?”
被批評的人,無論那件事批評的對不對,這個時候,只能說:“對,領導批評的對,我乾一杯。”
然後,他會說:“以後,工作上認點真,多注意點就行了,我這個人,是不會抓住小辮子不放的。”
被批評的人這時候就會說:“謝謝領導!我再幹一個。”
這時,崔立國就會笑著說:“這兄弟,你也太實在了,我就喜歡實在的人,快吃兩口菜,壓一壓。”
崔立國原來是一個交朋好友的好手,只不過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他也用不著再去主動的和人交際了。但,坐在酒桌上,他這一套運用的還是很嫻熟。
酒喝到這個時候,被叫來喝酒的人,無論喝的多高,也知道,眼前的人決定著他的命運。所以,被酒精燒紅的眼睛,就會崇拜地望著崔立國。崔立國也會在對方那崇拜的眼神裡,找到自己王者的風範。
這時,他再說的話,就有了王的氣質。他說:“我和你這麼說吧!我批評你,就是愛護你。你有批評的價值,我才去批評你,如果你連被批評的價值都沒有了,我也就懶得再批評你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對面的人,這時候一定會很虔誠的說:“領導,我明白。放心,領導,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幹。”
這時,對面的人常常會虔誠的都要趴在飯桌上了,而崔立國卻會坐的筆直。而筆直的他,低下目光去看對面的人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很高很高,高的讓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坐在了哪裡?
崔立國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曾經想:當年在洪州鋼廠的時候,自己費了多大的勁,又給領導送了多少禮,才從一個班長混到段長,又從段長混到了車間主任。
那時,自己就滿足了,他以為車間主任就是自己仕途的巔峰。因為,他把自己吃奶的勁都用上了。至於廠長,那可是一個他從來都不敢觸碰的高度。
後來,廠子停產了,他回家和自己的老婆開了個小門市,每年有二三十萬元的收入,他已經很滿足了。本以為,自己的一生可能就會這樣的過下去。沒想到,就在這樣的時候,戰必成和陶方俊走進了他的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