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配上枸杞粉,香氣淡,味醇厚…嗯嗯,釀得此酒,想必便無憂慮了……”
點著頭,老漢拿起火爐上暖著的茶水,心中暗想著:“那沒教養的瘋丫頭,這一次爺爺定要讓你明白什麼才叫家傳美酒……”
冬過迎春,平靜的太平鎮,一如往昔。
一方戲臺上的大戲連番上演著,但那巷子尾的‘千年佳釀’,卻依舊沒有開業過。
一襲紅衣的壴雨,經常會從側門外出,前去那各大商鋪,挑選著當年剛出產的糧食,為自己的釀酒之舉,證明著。
‘百年老酒’,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全鎮酒水雖然基本都從老漢這裡供應。但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忙活,也從未招攬過短工。
做著小小太平鎮的酒鋪生意,雖然不能說是日進斗金,卻也是此鎮數一數二的買賣。
以酒鋪為家的他,始終是一個人,年紀大了也未曾見過有人探望。但走的近的,都知道他有一個兒子,只是二人觀念不同,已然沒有了來往。
今年,這賣酒老漢,短暫的將‘百年老酒’歇業了。待他回來時,面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身後一輛輛馬車拉著用黑布包裹的東西,無人知曉是什麼。但有些年長之人卻知曉,當年那位在整個‘孟國’都享有盛名的匠人,回來了……
燕歸來,已是秋。
十月的太平鎮,各大飯館,皆是擺上了一種美酒,其名‘桂花釀’!
這‘桂花釀’酒味醇厚卻不醉人,飲下後唇齒留香,回味更是悠長。一經在各大飯館登場,價格便是蹭蹭蹭的往上漲。從一開始的五十文一壺,迅速漲到了五百文一壺。並且,開始有價無市起來。
那釀出這‘桂花釀’自是‘百年老酒’的老漢。
得意洋洋間,也使得他大把大把的賺了更多的銀子,甚至已經和各大飯館簽了協議,此‘桂花釀’只得賣給飯館,不得私下售賣。
此這一年開始,太平鎮上的桂花樹開始多了起來,那賣酒老漢也不再從‘千年佳釀’門前路過,因為他知曉,無論壴雨燒壞多少口鐵鍋,浪費多少的糧食,都無法再撼動他在太平鎮的地位。
時光一瞬,太平鎮上,又是秋。
這是壴雨來到太平鎮的第四年,那位二十出頭的少女,也終是變得了一番模樣。
精緻的紅繡衣,變成了紅布衣。秀麗的黑髮,也紮成了粗辮。這些,只是為了方便著自己下鄉入田僅此而已。
那白淨的面板,明亮的雙目未曾改變,卻在腰間多出了一個酒葫蘆,每每只抿一口的她,已然不是在品酒,而是在品著自己的釀酒工藝。
現在,一襲紅布衣的壴雨,每每在說話交談時透露出來的幹練爽朗,無不讓瞧見她的人,都尊一聲‘壴老闆’……
這‘壴老闆’的酒鋪至今沒有開張,但附近村莊和太平鎮的各大商鋪,都已然知曉了她是認真做著酒鋪買賣的,畢竟每年那麼多糧食賣給了她,那可都值不少的銀子了。
只是,這些賣糧食給壴雨的人,又時也異常的好奇,這‘壴老闆’每年買的糧食不少,卻從未見那‘千年佳釀’賣出過一杯酒呀……
風吹麥浪,金黃色的田野中,壴雨赤著腳,挽著袖子,挑選著飽滿的高粱,作為自己酒鋪開張的第一碗酒的酒釀。
其實,早在鑽研釀酒工藝的第二年,壴雨便已然釀出了可以開張營業的美酒。雖比不上從前常喝的仙酒,但要想氣死那‘百年老酒’還是極為簡單的。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老漢居然釀出了‘桂花釀’這種美酒!
一開始,壴雨並沒有在意此酒,但隨著此酒的名聲大燥,壴雨也不得不託人購買來,自己暗自品嚐。
這一品嚐不要緊,足是讓壴雨瞠目結舌,只感覺自己釀出的美酒,又成了馬尿!那老漢釀的‘桂花釀’,足與那仙酒一決高下,比的不是烈,是那醇厚味。
百思不得其解之中,壴雨買了很多的‘桂花釀’,希望可以找出其中奧秘,但卻不得要領。
自此,壴雨開張‘千年佳釀’的時間,又拖了兩年。這兩年的苦苦鑽研下,也終於讓她釀出足夠和‘桂花釀’媲美的美酒。
雖然二者之間,還不能說孰強孰弱,但壴雨有信心,只有自己的美酒一經問世,絕對能在太平鎮引起轟動,足能分走那‘百年老酒’一般的生意!
風微微吹起,陷在水田裡雙足不捨得破壞任何糧食,壴雨的手撥弄著麥穗,隨著夕陽的方向望去,喃喃地自語道:“死老頭,等著吧…今年是你最後的張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