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聞犀’在壴雨頭上撒歡了好一陣後,鬆開前爪,後腿一用力,跳了出去。
這一操作,在壴雨臉上留下了火辣辣的刺痛和幾道印記,氣的她直想剝了這‘聞犀’的白皮毛,給自己做面具。
但很顯然,她絲毫沒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似鵪鶉般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而這‘聞犀’從壴雨頭上跳開後,飛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肩上。
中年男子見狀,也是不急不忙的伸出手按在了其腦袋之上。
從外去看,壴雨見不到任何的修為之力或者神通之象,但卻也能猜到自己所修改記憶一事,定是被發現了。
果不其然,當中年男子抽回手後,看向壴雨的目光變得有些寒冷。
見其看向自己的目光,壴雨心神一震,立刻跪了下去。
“前輩……”
拜首不動,壴雨再沒有去說什麼。
中年男子收回了目光,那‘聞犀’也吐出了先前吞下的玉簡。
只見其用腦袋蹭了蹭中年男子的臉龐後,就在身形逐漸變小後,飛入了靈獸袋內。
抓著被那‘聞犀’吐出來沾滿口水的玉簡,中年男修也是在注視了壴雨好一會兒後,方才沉聲的開口道:
“你所刻畫在玉簡上的記憶,至多隻有三成。而這三成之中,想必真實的也不會多吧……”
聽聞此言,壴雨心中一愣,大叫那毛茸茸的東西神通了得的同時,也是絲毫不敢搭腔。
中年男子見此,忽然嘆了口氣,在其表情慢慢變化之中,忽然對著壴雨開口道:“你要的東西拿去吧……小輩,你要知曉,這是看在你身為‘影子’的原因上,方才能得到這些。而你只願交換三成真實記憶,還能活著的原因,乃是我要與你結下善緣,你可明白?”
一聽此話,壴雨目光一變,微抬頭去看。
只見兩枚玉簡就在自己的面前,而那中年男修也是目含深意的望著自己。
“多謝前輩,若將來有需要晚輩效勞之事,晚輩定全力以赴……”拜首磕了三磕,壴雨用靈力將這兩枚玉簡收入儲物袋時,也伸手立誓,許下了心魔誓言。
見此一幕,中年男子輕輕的點了下頭,便大手一揮的開口道:
“走吧,記住我的名字,杜開奉……”
院門已開,外之景色無法瞧見,但那中年男子已經又變成了沉思的模樣。
他沒有在看壴雨,而是盯著眼前棋盤,捏棋子的手依舊是猶豫不定。
壴雨見之,嚥了口口水,又重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未有迴音,她也不敢逗留。彎著腰,向後退了數步後,轉身踏入了院門。
傳送之光一顯,院子中再也找不到壴雨的身影,那叫杜開奉的中年男子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因果線已經繫上,不知此女能走多遠……”看著壴雨消失的院門處,他默默自語著,閉上了目。
‘廣寒宮’內,一處專供修士居住的一片建築群中,有一座高樓。
樓內最高層,四扇木窗齊齊開啟著,一襲紅衣的壴雨躺在黑色的長椅上,手暖著紫色小茶壺。
自‘天下知’一行,已經過去了半月光陰。這半月光陰她一直待在此樓之中,沒有走動。
儲物戒指內,杜開奉交換給自己的玉簡也沒有檢視過,只是躺在此樓中,想著事情。
不知為何,自己走出‘天下知’就覺得怪怪的。不是劫後重生的慶幸,也不是驚魂未定的不安,是一種說不上來的莫名感……
這種感覺壴雨總覺得在什麼時候也曾出現過,但就是回憶不起來了。
對修士而言,莫名出現的感覺,都會讓他們十分在意。若不能找出個所以然來,必定無法罷休。
而三日後,壴雨最終與自己和解了。竟然找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暫時不去想了。畢竟此行的目的很明確,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
站起身來,她換上了一件青色儒衫,搖身一變之下成為了一個容貌普通平庸的年輕男修。
“那現在就只剩下‘煉器山’了。”自語了一句,壴雨向著窗外一躍。
身影隨即化為一道青虹,以如同閃電般的遁速,朝著東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