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寶珠閣的掌櫃還是什麼的?口氣倒是不小,還能幫著鋪子把顧客往外趕了?”
扭頭則是喊了鋪裡的夥計過來,“你們這有規定我穿成這樣不能來?”
鍾妙穿的是常服,之前只顧著生意,用錢也相對緊張,故而確實是沒顧得上給自己買幾身好衣裳。
即便如此,她穿在身上的衣裳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頂多就是普通質地。當然,若是與坐在那邊如高人一等似的三母女相較,自然是沒她們看起來精細富貴。
夥計在寶珠閣當差,最先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憑人的穿著及外貌去判斷一名顧客,省得犯錯誤。鍾妙雖穿得質樸,他卻依然十分熱情且周到。
“姑娘誤會了,開鋪就是做生意的,自然是什麼人都能來。您也可以到處看看,若是有瞧上的東西,您可以喊我一聲,我隨時恭候。”
夥計說話倒是很有技巧。
方才瞧不起人的穿鵝黃色衣裳的姑娘卻冷笑一聲。
“什麼瞧不瞧得上的,就這種農婦都沒見過什麼世面,你哪怕是拿個最醜最不出彩的首飾給她看,她怕是都要說好看得很。看她這模樣就知道了,身上怎麼可能有值錢的東西?”
“如此也就罷了,小夥計你可長點心,可千萬別把好東西讓她碰了。沒出什麼事還好說,若是給碰壞了,只怕把她賣了都賠不起。”
坐在她邊上的姑娘妝容很恬淡,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似會說話。
似是覺得黃色衣裳的姑娘把話說得太難聽了,她勸了她一句,“小玉可得嘴下留情,可別什麼話都往外說,被人傳揚出去了也不好,以為咱們欺負一個農婦,這哪裡好聽了?”
富貴婦人聽了之後也附和,“好了好了,玉姐兒你可要好好學學你姐,出門在外的要大方才好。這動不動就和人吵上了,也不怕壞了自己的身份。”
“若是因為一個卑賤的農婦把自己的名聲弄得不好聽了,看以後有哪家好兒郎敢要你。”
婦人明顯是消遣她的,眼神裡沒有一點怪罪姑娘的意思。
回頭則是淡淡瞅了鍾妙一眼,皺起了兩道柳眉。
她朝夥計招了招手,低聲不知與他說了什麼。夥計的面色看起來很為難,與婦人相互聊了幾句之後,大抵是沒順了她的意,婦人不耐煩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就大了。
“你這小夥計還做不做生意了?就這麼一個農婦,你能從她身上賺到多少錢?不信你搜搜她全身,指不定連一兩都拿不出來!”
“我讓你把她趕走,那也是為了寶珠閣著想。這鋪裡進進出出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你讓一個髒兮兮的農婦站在這裡,還不是汙了大夥的眼睛?我們若是不高興,可不會從你這裡買任何的東西!”
名喚小玉的姑娘原本因著被身邊的姐姐訓斥才安分下來,見自家親孃與小夥計起了衝突,更是跟著興風作浪。
“至於嗎?我們是個什麼身份,只要有喜歡的首飾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我們這樣的大客戶你不珍惜,反而要去遷就一個來歷不明的農婦?你瞧瞧她這幅模樣,保不準連飯都吃不上了!”
她說著說著,就把茶盞往小夥計身上砸了過去。
“要麼你把人趕走,要麼我們走!並且從今往後,我們譚家都不會來你們寶珠閣買東西,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