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力圖讓自己看起來仿若一切都沒發生過,“我這幾天到處奔波累得很,就方才都差點睡過去。本意也只是想偷個懶而已,誰知道是你。”
鍾妙一聽沈二喊累,登時就沒了看戲的心思。她道了一句辛苦之後,又往前走了幾步,兩隻手都給抓到浴桶上去了。
“但是能者多勞,你估摸著也沒法怎麼休息。我這麼急忙忙過來找你,便是因為有天大的事……”
沈彥韶只覺得要殺人了,抓著他的外裳把胸口掩得嚴嚴實實的,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般。
“鍾妙,這樣夠近嗎?不然你也到這浴桶裡來,你說話也不用很大聲,我也聽得更清晰一些。”
鍾妙下意識搖頭,“你這不是在洗澡嗎?我進浴桶幹啥啊?再說了,男女也不合適啊——”
“你也知道我在洗澡,那還不快點出去!”
“……”
鍾妙灰溜溜被趕了出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簡直就像個禽獸,喪心病狂。
她悔恨不已,回頭又開始發愁,依著沈二那個脾性,他差點在她跟前失了清白,也不知會如何報復她。
她也沒想到沈二這一回來竟是先洗個澡,她也是受害者啊!
想是這樣想,她已經打算好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等沈二穿好衣服出來,她上去先賠不是,屆時這廝定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放過她了。
然而,沈彥韶出來的時候鍾妙還在神遊,壓根就沒發現那人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待回過神的時候,瞅著沈彥韶那張唇紅齒白的臉以及走在前頭的那道挺撥修長的身影,她就給忘了正經事。
“說吧,這事兒你是想怎麼解決?我還是頭一遭落到這樣的下場,差點就被你一個姑娘家給看光了。”
沈彥韶說完這個話之後,猛然回神這個風格不太適合他。他明明走的是腹黑公子哥路線,以後逮著機會好好整她就得了,說得這麼清楚就不好玩了。
鍾妙也很鬱卒,她也不想得罪跟前的這位。
但是能看到美男沐浴,實則好像也是她賺翻了。
“我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沒什麼經驗,不然你說說看想怎麼著吧。”
鍾妙索性破罐子破摔,與其在那猜沈二的心思,還不如讓他自己說,屆時尋個合適的時機再湊到他跟前賣可憐,指不定還有點用。
“我可先說了啊,我近來是沒什麼錢了。石花膏那邊需要人,花生油這邊也要人,我這幾日買回來了不少幫工,皆是我阿奶過過眼的。你可能不知曉,我阿奶以前當過大戶人家的管事,看人很厲害……”
沈彥韶就等著她會放什麼招,咋一聽她說的,即刻就正色了兩分。
“你方才說了什麼?”
鍾妙硬生生被打斷了思路,想了想才試探著回,“我說我阿奶看人很厲害?”
沈彥韶搖搖頭,“不是這句,再前面一點。”
鍾妙已經收了大半天的農作物,如今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回想什麼的最討厭了。
她卻又不敢不回想。
“買人?”說完之後,她總算悟出了沈二想讓她說的是什麼,“都是你打斷我,不然我這次過來就是要找你商量這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