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開國之初,趙佗就已割據嶺南,高皇帝剛遣使詢問(威脅),趙佗就俯首稱臣了。
而後,便是呂后即將亡故之時,趙佗又覺得自己行了,就再一次稱帝。
結果趙佗運氣好:周灶大軍仗還沒打,就被溼瘴+水土不服幹倒大半···
在歷史上,最終是陸賈奉文帝命出使南越,短短几句話,趙佗就再一次臣服。
看看陸賈在趙佗面前說的話,就不難看出,趙佗是個什麼貨色了。
說白了,趙佗自己也知道:就南越窮山溝子那點人,根本無法與坐擁中原萬里土地、數千萬民眾的漢室抗衡。
明知打不過,趙佗卻還幾次三番自立為帝,挑戰漢室的底線,難道是真的有野心,或者是沒腦子?
顯然不是。
趙佗真正的目的,是透過這種手段,來提醒長安朝堂:喂,別小瞧我啊,別無視我啊~
說白了,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趙佗知道自己打不過漢室,但與此同時,趙佗也料定:漢室不會選擇透過武力,去圖謀南越那片深山野林。
在此前提之下,再加上有天險為依、氣候為憑,趙佗自然要時不時跳出來,逼漢室讓渡利益了。
但這種把戲,顯然很難在穿越者面前奏效:會哭的孩子,未必就會有奶吃···
——除了餵奶,打也是能停住熊孩子的哭聲的!
對於南越,劉弘的態度很簡單——透過適當的懲戒,讓趙佗意識到:繼續反抗統一,非但無法帶來利益,還有可能帶來災難!
當然,作為一個履歷橫跨秦漢兩代,從始皇一朝活到漢武帝之時的梟雄,趙佗還沒那麼容易被嚇住。
但透過這麼一次,趙佗應該就能明白長安的態度;即便不馬上低頭,也會意識到繼續搞事,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這,就是劉弘短期之內的目的了——沒空收拾你,給爺悄悄待兩年!
如今的漢室,還是要把主要的力量和經歷,集中在北方戰線之上。
除了南懲趙佗,意圖獲取優秀稻種之外,劉弘也在入冬之前,皆由今年天下糧食歉收,而將冬小麥的推廣提上日程。
這一切,都是劉弘在為農業基礎積累做準備。
冬小麥有了,磨麵粉用的磨盤也有了著落;稻米,也即將早於歷史數百年,出現在華夏大地。
再加上糧食保護價政策,配合上稅賦減免,漢室的種田期,實際上已經開始。
物質、政策方面的準備,劉弘都已經準備完成,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個理論依據,或者說中心思想。
漢室,或者說歷史上的絕大多數封建政權,與後世政權最大的一處不同,就是每一條通行條下的政策,都需要給出一整套的思想理論。
實際上,即便是在後世,國家推行某政策,也同樣會建立起類似的思想價值體系,釋出紅皮書之類。
在後世看來,這樣的舉動或許沒什麼必要——政策好不好,百姓自然就能看出來,至於官員,那也必然是嚴格貫徹。
但對於此時,通訊手段極其匱乏的漢室而言,政策中心思想、理論依據的存在,卻關乎著政策的貫徹度,以及貫徹速度!
很簡單的道理:未央宮發出的命令,出了長安城就得打個七折!
除了函谷關,效果就是減半;到了關東,乃至於到了沿海諸國,那更是枉如一紙空文。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一套,或者說一份詳細解讀中央政治意圖、傳達中央思想的理論,那本就不高的行政效率,將會再度下降。
效率一降,漢室的農業積累期就將被無限延長,甚至可能發生劉弘都快老死,關東一些偏遠地區,都還沒推行糧食保護價的事情發生。
而賈誼這篇《論積貯疏》,就很好的填補了這個空缺。
作為漢臣,賈誼除了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之外,其實也有一個斜槓身份。
——文學家。
除了《過秦論》、《陳政事疏》、《論積貯疏》等政治策論外,賈誼還有《吊屈原賦》、《鵩(fú)鳥賦》等文學作品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