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惠皇帝前後八年的皇帝生涯,唯一可以依仗的,也就是沛縣子弟為班底的南軍而已。
至於孝懷劉恭,那更是到死都不一定出過未央宮。
但當今劉弘,卻已經在重整南軍、改編北軍的基礎上,得到了飛狐軍的效忠。
不出意外的話,來年開春,長安甚至會擁有第三支拱衛京都的部隊——藍田都尉!
除此之外,劉弘還透過任命親信——棘蒲侯柴武為大將軍,並罷設太尉這一騷操作,合情合理的將天下軍隊的理論指揮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裡。
如此權勢的劉弘,別說審食其了,哪怕是御劍收藏家曹參再世,都未必敢再嗆一句‘蕭規曹隨’‘垂拱而治聖天子之類。
而相較於前輩曹參,審食其可謂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的扔···
曹參再怎麼說,也是食邑萬三百六十戶的頂級侯爵,光以食邑數量而言,就連身為‘開國第一侯’的酇侯蕭何,都要稍遜於曹參。
論能力,曹參能大公無私的沿用蕭何制定的政治秩序、規則,並將漢室天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論學識,曹參是黃老巨擘,就連叔孫通這樣的大儒,都要豎起拇指,稱曹參一聲‘賢相’。
論武力,那就更不用說了——一萬零三百六十戶的封國食邑,那都是曹參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就連對朝堂的掌控力,曹參都能在呂后健在的情況下,做到實際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曹參在世時,就連女強人呂后,都溫柔的像只兔子。
在曹參病逝之前,呂后唯一做出的出格事兒,也就是把戚夫人給虐了一通···
跟曹參比,審食其可謂是一無是處。
論武勳,審食其幾近於無——就連闢陽侯國那千五百戶食邑,都只是高皇帝看在審食其常年侍奉呂后的份兒上,恩封給了審食其。
論學識,審食其在文壇毫無地位——要知道在歷史上,審食其不過是被肌肉男淮南厲王劉長一錘砸死的老人而已。
論能力,更是無從說起——高皇帝、孝惠皇帝年間,審食其都只是呂后的‘閨蜜’而已。
就連後來被呂后任命為丞相,也只是因為審食其在呂后看來,足夠可靠的緣故。
即便撇開這些不說,光是一個最簡單直白的比較,就足以道明曹參和審食其之間的差距。
——曹參為相,就連呂后都不敢亂來;遍封呂氏子弟為王,都得等到曹參病逝,王陵上臺之後···
即便是在王陵身上,呂太后也沒討得便宜,最終只能罷黜王陵的相位。
而審食其,只是透過在呂后身邊阿諛奉承,才得以高升的‘倖臣’而已···
說白了:曹參是能治住呂后那條母老虎的人,而審食其,只是呂后常年圈養的一條犬。
犬仗人勢,自是威風凜凜;但一旦身後的主人消失,犬,依舊只是犬。
更何況現如今,審食其這條犬還光明正大的朝新主人:劉弘狂吠。
這樣一條惡犬,自然也就躲不過‘走狗烹’的下場了。
除了這樁大事之外,元朔朝也商定了幾個重要的九卿任命。
——酇侯蕭何次子蕭延,被劉弘以‘恩封功臣之後’的名義,任命為了信任典客卿。
而宗正,則再度落在了楚元王一脈的頭上:元王劉交三子平陸侯劉禮,正式被任命為了宗正卿。
待來年開春,劉禮就見奉詔入京,延續元王一脈‘每一代出一任宗正’的傳奇。
至此,全新的三公九卿體系,在漢室朝堂形成。
內史申屠嘉,少府田叔,郎中令欒布,廷尉吳公,衛尉秦牧,奉常劉不疑,宗正劉禮,典客蕭祿,太僕陳濞。
三公方面,張蒼依舊為御史大夫,太尉官正式罷設。
而現任丞相審食其,在正武元年元朔日,正式開啟了自己的‘離任’倒計時。
而在元朔朝之後,劉弘卻趁著晚宴之前的空隙,偷偷將新上任不久的內史申屠嘉,召到了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