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漢軍主帥,柴武必須做到掌控全域性;對於即將成為戰場中心的武州塞,柴武也需要考慮到各種可能性。
正當柴武盤算著該如何安排,才能減緩武州塞東路軍的壓力之時,舒駿那疲勞的身影,出現在了柴武身後。
“上將軍。”
聞聲回過頭,看著滿臉疲憊,眼帶血絲的舒駿,以及舒駿身後滿臉憨厚,手臂卻包著布條的大漢,柴武不由稍嘆口氣,拍了拍舒駿的肩膀。
“這幾日,舒校尉勞苦。”
“材官校尉諸將士,更可謂勞苦功高······”
不是柴武誇張,亦或是想要藉此邀買人心,而是過去這七日,材官校尉對於馬邑保衛戰,起到了絕對關鍵的作用!
從第二天,材官校尉憑四千人守住北牆,到昨日一戰,材官校尉陣亡過四分之一,這五日的作戰當中,馬邑北牆起碼換了二十波人馬!
沒辦法,北牆就二里餘長,數丈寬,就算馬邑城內有軍士六七萬,但北牆上,也就能站的下萬把人。
這種情況下,柴武自然也樂得輕鬆,讓城中將士頻繁輪換,交替把守北牆,以保證將士戰鬥力、精神狀態始終處於相對好的狀況。
六天,匈奴人足足發起了近四十輪攻城,馬邑城內但凡是穿軍裝的,都在北牆站了一回。
唯有材官校尉兩千餘將士,從始至終都未曾被輪換,日出而戰,日落而息,始終站在馬邑北城牆之上。
短短六天,被當今劉弘著重培養的羽林軍材官校尉,就陣亡了四分之一以上兵員!
但即便如此,材官校尉卻依舊沒有喪失戰鬥力,反而是以更加昂揚的戰鬥意志,站在馬邑北牆之上!
如此堅毅的戰鬥意志,饒是久經戰陣的柴武,心中也是不由湧現起一絲悲壯,和敬佩。
自然而然,對於突然出現的舒駿,柴武也下意識帶上了溫容。
“舒校尉此來,所為何事?”
倒不是柴武真的那麼平易近人,對手下將官都如此和顏悅色,而是整個馬邑,僅僅只對舒駿一人,柴武才能稍稍按捺暴脾氣和開國元勳的架子。
原因無他。
——在馬邑保衛戰正式結束的現在,材官校尉舒駿,已經確保了一張二千戶食邑的徹侯門票!
就連舒駿身後的巨盾司馬何廣粟,也是起碼預訂了一個封君的爵位!
最讓柴武感到無所適從的,是舒駿的年紀。
——已經官至校尉的舒駿,才剛過三十!
在漢室軍隊,三十歲的武將別說封侯了,能達到校尉,那就已經是同年齡段中的佼佼者了。
至於能獨自領兵一路的將帥,那更是在五十歲才能被視作‘壯年’‘當打之年’。
例如此時的東路軍主將酈寄,在不到五十歲的年紀獨領一路軍,也是憑藉著起開國元勳外加徹侯的身份,才勉強服眾。
而舒駿卻在這個年紀,即將成為食邑二千戶以上的徹侯?
也就是說,在成為徹侯之後,舒駿還要至少二十年,才將迎來漢室軍官將領的黃金年齡。
到了那時,舒駿會是怎樣的高度?
都尉?
太守?
柴武不知道。
但柴武確定的是:在未來的三到四十年內,漢室軍方有名有姓的人物當中,舒駿這個名字,必將佔據一席之地!
對於這樣一個明日之星,柴武稍稍自矜一些,也是題中應有之理。
——等此戰過後,舒駿就將成為和柴武一樣,受封一縣的徹侯了。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不遠的將來,舒駿就將成為和柴武統一層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