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如今充斥幕南的戰爭氣息,以及貴族、牧民、奴隸臉上都掩蓋不住的喜悅,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沉寂在對未來的遐想當中,以至於都沒有人發現,此時此刻,被所有匈奴人奉為在世神的單于冒頓,正在自己的單于大帳內,接見一個特殊的客人···
······
“漢人小皇帝,真的把軍隊都派去了北方?”
看著眼前身穿匈奴服飾,卻明顯長著一張漢人面孔的貴族,冒頓眉角一揚,不由有些不敢置信起來。
但很快,冒頓也就相信了這個資訊的可靠性。
作為已知世界唯二的大塊頭,漢匈雙方對於彼此,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就如同漢室朝堂,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匈奴和月氏人不對付一樣,匈奴單于庭的貴族也基本都知道:在漢室的南方,有一個叫‘越’的國家,是漢人的心腹大患。
若是沒有十幾年前那場平城戰役,冒頓對‘越’的瞭解,甚至可能會比對漢人的瞭解還要深刻!
——畢竟那個被叫做‘越’的國家,是那個人的部隊所建立···
而象徵‘那個人’的黑龍旗,幾乎都纂刻進了草原民族的骨子裡。
當年,冒頓被父親頭曼送去東胡部做質子,生怕東胡部一怒之下滅了匈奴部的時候,那支高掛黑龍旗的部隊,就已經把草原上最強大的東胡部,給趕到了如今的幕北!
對於草原民族而言,那段‘見黑龍旗而逃’‘見黑甲騎便跪’‘不敢南下牧馬,只想北遁大幕’的時代,顯然是個黑暗的時代。
但現在···
“嘿嘿嘿!”
“漢人的小皇帝,只怕是要在南方吃苦頭啦~”
發出一陣冷笑,冒頓便抬起頭,將目光轉向眼前,做匈奴貴族打扮的漢人。
“東胡王。”
“韓王已經背叛了撐犁天。”
“但願頓的統治下,不會有第二個叛徒出現······”
意味深長的敲打一句,冒頓便沒再理會盧他之的解釋,只輕蔑的揮揮手,將盧他之呵退。
在盧他之退出氈帳的一剎那,冒頓的臉色便陡然黑了下來。
“月氏人那邊,有什麼新訊息?”
聽聞冒頓發問,一旁陪同的左賢王稽粥自是稍一低頭。
“稟告撐犁孤塗:小王率本部撤離後,月氏人便從躲藏的山谷中走出,重新掌握了一些草場。”
“明年,恐怕小王要重新佈置大軍,將月氏人逼回原處了······”
稽粥話音剛落,冒頓便怒不可遏的一拍大腿。
“骯髒的鷲鬣!”
大動肝火的發了陣牢騷,冒頓只得稍捋捋氣息,面色凝重的望向身側的稽粥。
“月氏人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什麼時候宰了吃肉,都是可以的。”
“現在的大事,還是在漢人身上!”
說著,冒頓便再度不可抑制的咬牙切齒起來。
“韓王部的奴隸,已經逃到了漢人的土牆附近。”
“漢人必然會開啟關隘,接那些可恥的奴隸回到漢地。”
“頓打算偷偷跟著那群奴隸,趁著漢人開啟關隘的時機,一舉攻入土牆!”
言罷,冒頓便目光灼灼的看向稽粥。
“左賢王部,要隨時在頓身邊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