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御書房,大周天子爽朗笑聲,響徹夜空。
“此事調查清楚了,不是以訛傳訛的謠言。”天子難以置信,再次問。
大總管莫衡微微一笑:“再清楚不過了,那小子的住地,堆滿了靈禽的骨頭,老奴親眼見到呢。”
“小混蛋,朕尚且不知靈禽味道,他倒是捷足先登了。”天子埋怨,卻是一臉歡喜。
莫衡討好道:“陛下想吃,老奴這就去捉來一隻如何?現在趙先生懷疑諸葛先生是偷禽賊,再少一隻,也不會疑心旁人。”
“老東西,你不要臉,朕可要臉。孩子們胡鬧,我們就不要湊熱鬧了。”天子搖搖頭,忽然,心中感懷,他嘆息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想朕當年,也是這般。”
“陛下春秋正盛,風華絕代,不輸少年郎。”莫衡的馬屁恰到好處,然後話鋒一轉,“老奴請示陛下,鎬京城裡的那些謠言,如何處理?”
很多時候,很多事,點到即止,方為善。拍馬屁也是一門學問,莫衡更是此道老手,話多了,有諂媚嫌疑,但不說呢,又未免顯得木訥古板,不討喜。
天子十分受用,笑道:“無需處理,有時候謠言也是一種力量,對那孩子也是一種保護。”
“老奴明白。”莫衡躬身,一步步往後退,直到距離大門一步之遙,這才轉身離去。
十萬大山,光芒一閃,虛空扭曲,徐風一行使用千里遁形符來到了臥龍嶺,在山間的一處水潭前,他們停了下來。
“就這裡了。”徐風抬頭望去,此地正對諸葛先生的住所,不遠不近。
“我以為這麼陰損的主意,只有柳翎能想得出來,原來你小子也行,當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司徒玉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興奮。他放下背上的大包袱,解開後,露出一堆陰森森的骨頭。
“這叫足智多謀,不似某人淨出餿主意。”白如畫打抱不平道,她的背上,同樣背了個包袱。
“你…”
司徒玉語塞,癟了癟嘴,嘀咕道:“好男不跟女鬥,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跟她個小女子計較。”
白如畫翻了個白眼,又道:“你現在這狀態,叫理屈詞窮。”
司徒玉胸前劇烈起伏,氣得臉紅脖子粗。
“行了,別吵了,快點幹活。”徐風也解開包袱,將裡面的骨頭,扔盡了潭水中。
“哼!”
“ 哼!”
司徒玉,白如畫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冷哼一聲,然後扭過頭,誰也不理誰,忙著往潭水裡都丟骨頭。
徐風囑咐道:“一根根扔,不要一下子全倒進去,丟到一定數量,就換個地方繼續,不要讓人看出破綻。”
“放心,完事後,大爺再潛入水下檢視,保證萬無一失。”大白鴨子賊眉鼠眼,樂開了花,這場風波過後,它準備去紫霞山抓仙鶴。
想了會兒,徐風又道:“不要全扔進去,留一些,扔到上山小道與山坡密林中,扔的時候也儘量隱秘一些,不過也要留下點馬腳。”
很快,一行人完成一切佈置,然後銷燬有人來過的痕跡,再次使用千里遁形符,回到山洞。
這一夜,幾人皆是睡不著,既慶幸想出了一條栽贓陷害的妙計,又擔心弄巧成拙,事情敗露。
“據傳,聖境修士通曉萬物,窺測陰陽變化,趙先生會不會推演出真相。”白如畫隱隱擔心,畢竟聖境修士的神通手段,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
徐風搖頭道:“聖境修士確實可以根據殘存痕跡,追溯本源。但那些痕跡我們處理得很乾淨,我和小白動用了黑白兩種液體進行銷燬,除非趙先生有紫禺山那種推演天機的本事。”
大白鴨子搖晃著屁股,道“放心好了,趙老頭要有那個本事,不早殺過來了。”
司徒玉也道:“推演天機是紫禺山不傳之密,連溫老頭都是一知半解,何況趙先生呢?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等天亮了,一切自見分曉。”
道理如此,但凡事做賊,皆有心虛。即使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在衙門捕快詐術下,也難免露馬腳。
因此,這一夜幾人都是忐忑不安。
天矇矇亮,突然,一聲怒吼傳遍十萬大山。
“諸葛老賊,你給老夫出來。”
徐風一行人,猛然睜開雙眼,衝出山洞。
“成功了,趙先生上當了。”司徒玉手舞足蹈,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