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門衛也這麼認為,他們挑起手中長槍,大喝道:“辯才會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誰似(是)‘閒雜倫等’?我爹是鑑吏大夫龐光大!見了本公子還敢則麼囂張,給我打!”
龐子敬指揮的興起,可扭頭一看,見所有漢子都臉色不善地盯著自己,趕忙賠笑對唐安道:“大哥哥,發號施寧(令)則(這)種似(事),當然要裡(你)來柴(才)對嘛!”
唐安很有範兒的點點頭,冷聲道:“兄弟們,拔刀!”
“嗆!”
一片武器出鞘的聲音,讓兩個門衛嚇得面色蒼白。
其實以辯才會的聲望,根本不會有誰敢來惹事。他二人在此也只是象徵性地裝裝樣子,哪成想真會遇到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二愣子?
“你……你們想幹什麼?”
唐安嘿嘿一笑:“不幹什麼,只不過要找辯才會的夫子們講講道理。誰若是不讓我講講道理,老子就先跟他講講道理!”
帶著幾十把刀來還講個屁道理啊!兩個侍衛快哭了,但形勢不由人,只能一個勁兒陪笑道:“對對,凡事都大不過一個理字嘛!裡面請!”
唐安很滿意二人的表現,大咧咧地舉步前行,可剛走出去兩步,就見龐子敬一臉媚笑湊了上來,低聲道:“大哥哥,你看,我爹的名聲還是有點兒拙(作)用的。”
跟你爹有半毛錢關係麼?明明是老子的刀立的功好不好!
想到往後還有不少事需要這齙牙幫忙,唐安也不拆穿,拍著後者肩膀語重心長道:“加油,我看好你!”
說完這句話,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辯才會的所在地。一百多個學子席地而坐,淋著小雨,正全神貫注地對著居中一位老者訴說著什麼。嘰嘰喳喳的聲音即便隔得老遠,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看來是學子們才各展其才了。
唐安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成為了極不和諧的因素,而是氣沉丹田,大聲道:“誰是話事人?出來!”
這一聲喊的中氣十足,把所有人的目光一齊吸引了過來。
夫子坡算是山坡上最平整的一段,鋪著花崗石的道路被修整的乾淨平坦,一百多名學子紛紛盤膝坐在黃色的蒲團上,面對著夫子相整整齊齊地坐了數排。遠遠望去,不像是在開什麼辯才會,反倒像是武當派討伐魔教之前的誓師大會。
如果說這一百多人表現出的是儒雅斯文,那唐安這一百多人所表現出來的便是兇狠殘暴了。
他們就像是一群狼,惡狠狠地四處找尋著“話事人”。當唐安的眼神終於落在被人群團團圍住的陸季功時,後者感覺像是一個被流氓盯著的小媳婦一樣,握著名牌的手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學子們個個一臉警惕,他們並不知道唐安一行因何而來,但可以肯定對方一定不是好人。
唐安手指遙遙一指:“你就是夫子坡扛把子的?”
雖然不知道“扛把子”是什麼意思,但身為此間夫子,陸季功還是挺直腰板,自我介紹道:“老夫陸季功,爾等何人?”
雞公?這些齊國人,名字果然一個比一個奇怪。
唐安冷聲道:“在下大唐飛雪悅蘭閣管事唐小安,今趟前來,是要向諸位討個說法!”
“大膽!”
見唐安態度惡劣咄咄逼人,學子們不幹了。離得最近的一名白衣學子憤然起身,似是想要憑一身浩然正氣將諸人擋在外面,可才邁出去兩步,便被李大壯一把掐在脖子上,像扔垃圾一樣被扔到了一邊。
“哎喲!”
那學子摔了一個狗吃屎,捂著屁股躺在地下直哼哼,再看李大壯的眼神裡只剩畏懼,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氣勢?
看到這一幕,學子們更是怒上心頭。聽這唐小安的口音像是大唐人士,一個外鄉人,居然敢在一年一度的生會辯才會上動手打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雖然心中不岔,但見對方來勢洶洶,鏢師們一個個壯碩如熊,再聯想到方才那位出頭的學子別扔飛出去的慘狀,讓學子們只能把滿足子意見憋在心裡,只能用略帶憤怒的眼神表達自己的“嚴重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