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顧羨剛好從外頭回來。
他在院子裡走了十來圈,這會兒滿頭的汗,見寶瑛突然開啟房門,還不待開口打個招呼,她就小臉羞窘,極快的跑了,搞得他一臉不知所措的呆站在那裡。
“怎麼回事?”他看著知硯也起身從屋裡出來,不由問道。
“沒什麼,就是,寶瑛大概害羞了吧。”知硯摸了摸鼻子,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道。
“……無聊!”等顧羨想明白他這是在顯擺什麼,頓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抬腳走進了屋裡。
顧寶瑛紅著臉回了自己小院,一進那道月洞門,就不由抬手捂住小臉。
她回想著剛才在西廂房的屋裡,知硯湊得離自己那樣近,一張俊臉也是離得那麼近,她能很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面板,細膩白、皙,然而他五官稜角分明,不笑時透著一股凌厲,一點也不顯得女氣,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俊逸。
唉,這人真是的,太會長了。
長得是怎麼看都好看,遠看是如星如月、如松如柏,近看便是君子如玉溫潤而澤。
這麼想著,顧寶瑛便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她一面往屋裡走去,一面又想到初見知硯時,他穿的破破爛爛,臉上則是髒兮兮的,哪知道洗乾淨以後,就成了個風流俊俏的年輕郎君了?
這樣好看的人,如今天天都能看到……沒準真能因為養眼,而延年益壽,多活幾年?那她豈不是應該號召全家,都每日盯著知硯,仔細看上幾遍?
顧寶瑛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逗笑了。
她獨自笑了一會兒,卻是一邊開啟一隻罈子,看了看裡頭養的蟲子,這是照著那本醫書裡的法子,養的蠱蟲,還沒有養成。
看完蟲子,她又開始擺弄起另外一個罈子。
這裡面的東西可重要了,關係著她吹的牛會不會實現,若東西做不出來,那她這一世英名,就必然得掉在地上了。
一連幾日,她都專心擺弄這個罈子。
而轉眼之間,就要過小年夜了。
這小年夜是要拜灶神的,顧寶瑛於是便顧羨、知硯一道領著在家裡憋壞了的小虎出門,要去買拜灶神用的對聯、貼畫、以及用麥芽製成的十分碾壓的糖叫膠牙餳等物。
徐氏則跟劉嬸兒、馮氏一道在家揉了面,做火燒吃。
說起來,自上一回去書館出過門一趟,至今半個月左右,顧羨跟知硯都沒出來過了。
小虎則是一直被拘在家裡,也悶壞了。
本來金四爺是給小虎找好了讀書要去的私塾,不過想想,這離過年也不過月餘時間,再去交了束脩不說不划算,主要是一時跟不上進度,讀者也吃力,再說,小虎剛搬過來,也怕他年紀小,還不適應。
於是就商量著,讓小虎先在家裡讀書習字,反正不論寶瑛還是知硯他們,都能暫且每日指導著,等開了春,私塾開學了,再去進學,到時候小虎隊這周遭的環境,也都熟悉了。
不過顧家到底搬來不久,平常又都不愛串門,街坊鄰居幾乎都不認識,小虎也就沒有玩伴,劉嬸兒也不讓他出去。
這時間一久,他是真的悶壞了。
是以今日一聽顧寶瑛說要出去買小年夜要用的東西,便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她,也不說非要去,就那麼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