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沈魚明顯比她要熟悉,拿起黛筆描了兩下,又翹起指尖在那淡紅的粉上沾了一點,輕輕地沿著眼尾掃過去。
眼線和眼影讓他徹底脫離了孩童的氣質,清澈的眼神變得深邃,目光流轉,嫵媚近妖。
梅宴眼看著他的變化,頓時驚為天人:就這麼幾下,改變竟然如此明顯嗎?
她突然就對這一桌子瓶瓶罐罐產生了敬畏。地如心果然沒騙人,改變氣質真的需要它們,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她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再次取悅了沈魚,轉過身,馥郁的桃花香裹著妝粉的氣味,撲向她的臉。
沈魚低頭看她身上,調侃:“師父最近怎麼喜歡穿裙子了?”
梅宴拽了拽裙子下襬,鎮定地回答:“沒什麼,就是突然想穿舊衣服。”
她觀察徒弟的反應,似乎沒有一點兒失望或者不滿?這跟預想的不一樣啊……
“看得出來,一定有些年頭了,但是師父喜歡就好。”
沈魚慢條斯理地回答,手臂突然在她身後的牆壁上:“突然不想讓別人看見你這個樣子,怎麼辦。”
不再是撒嬌,而是蠻橫的追責。
梅宴彷彿被驚嚇了,後背撞在牆壁上。她微紅的耳尖讓沈魚迷了心竅,彎下腰,修長的手指節伸向她的臉。
這樣的梅宴,總是給人一種柔弱可欺的錯覺。
可是沈魚瞥見了梅宴的手臂一動——他迅速撤離,異常熟練地後退,果然躲過了一巴掌,同時看見了師父一張可怕的冷臉!
好險!幸虧跑得快,否則就要頂著巴掌印出門了。
梅宴抱著胳膊,“……解釋一下你的行為。”
她心裡暴跳如雷:這小崽子怎麼長這麼高!甩巴掌都夠不著,好氣!
“情不自禁。”沈魚垂下眼皮,毫無誠意地敷衍,“對不起,我錯了。”
下次還敢——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像只滷爛了的大豬蹄子,隨便你怎麼燙都行。
“……”梅宴想了想,好像還真拿他沒辦法。打罵都是無用,道理又講不過,難道就這麼縱容下去?
我可去他孃的吧!梅宴徹底被惹毛了:“孽障,再敢造次,逐出師門!”
徒弟什麼的,多收他十幾個、幾十個,矮子裡面拔將軍,總會有比他更貼心的!若他真是愛的慘了,到時候還不是哭著喊著求原諒?
梅宴這次是真的下了決心,也是頭一次對徒弟撂狠話。
不過似乎沒有起到什麼效果,沈魚似乎忍著笑意,回答:“若今後不做師徒,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喜歡你嗎?”
梅宴一愣,她完全沒想過沈魚會這樣回答……就在這時,地面傳來一陣地鳴,接著是一陣狠狠地晃動!
梅宴心情正激盪,冷不防下盤不穩,被這一下顛得打了個晃,沈魚伸手扶她,卻很快被甩開。
“混賬崽子!”她已經恢復了梅宗主的氣勢,御劍而起,拋下一個字:“滾!”
得趕緊去看看,卯夜這個起步開的也太差了,這什麼駕駛技術啊!
絕不是落荒而逃!
她掠向中心湖,湖底的機關已經全部啟動。她最喜歡的湖心亭,也被高高地托起來,成為浮島行進期間的控制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