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他身邊就算有不務正業的,多半也是輕浮一些,辦事兒不牢靠一些罷了。像這樣,為著幾十文錢要傷人性命的,當真可惡。
林寶茹緩過神來,趕忙扶住瑟瑟發抖但卻死命摟著她的王氏,“娘,沒事了沒事了,那人被劉家少爺撞開了。”
王氏一聽她的話,整個人都被一股子劫後餘生的情緒淹沒了,整個人直接癱軟到攤子上掉起眼淚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好端端的,怎的就差點丟了命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那賊人得了手呢。
她緊緊的咬著牙,不讓自個的哭出聲來。心裡一時想著剛剛驚險的事兒,一時又想到莫不是自家閨女跟柳林鎮相剋?不然好端端的,只來趕了三次集,其中兩次都生了枝節意外。
陳嶸這會兒也有些傻眼,他哪裡敢耽擱,趕忙隨手抓了個人塞了一塊銀子說道:“趕緊去劉家報信,再去找倆差役過來!”
被擋了去路的人正不高興呢,就瞧見一塊碎銀子從天而降到了懷裡。他當即就高興起來,也顧不得瞧熱鬧的,連連應著聲的就跑開了。
劉家那道上,他可是熟的很,但凡鎮上的人就沒人不知道鎮子東邊劉家的。平日裡,但凡有人瞧見劉少爺喝醉了耍酒瘋,或是跟人打架,又或者是被趕出書院的,都會巴巴的跑一趟劉家。
不為別的,只為有人去報信,總能得個甜頭。
當然要是碰上劉少爺心情好,指不定還能得張銀票呢。
所以說,劉書來著散財紈絝的名號,可不是白得的。自然,他讓人恥笑一事無成只會敗家的事兒,也是不是空穴來風的。
那老婆娘一看半路還殺出個程咬金來,直接仗著自個的潑婦身形就衝著他抓撓過去。
“狗日的,老孃跟你拼了!”
劉書來也不來虛的,直接上頭抓住了她的頭髮把人甩到一邊上。
那老婆娘本來就肥壯,這會兒站立不穩,直接軲轆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孃的,要打死人了啊,這是哪來的野男人,竟然幫著倆賤人這麼對咱動手。”她瞧著跑了跑不了,打也打不過,乾脆就坐在地上踢騰著腿叫喚起來。
劉書來氣笑,“臥槽,老子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聽到這麼不要逼臉的話。咱血氣方剛的大好青年,怎的就不能見義勇為了?敢情你這話說得,做好事兒的都是男盜女(昌)了唄!”
他說完,就瞧見劉管家帶著幾個家丁過來了。
劉管家心裡苦啊,可不管自家少爺多不著調,那都是劉家的主子。但凡是主,他們就不讓讓個外人欺負他!
於是,幾個家丁也不說話,直接圍了那滿眼赤紅被人押著的賊偷子,還有在地上撒著潑臭罵的老婆娘。
劉書來見自個有了仗勢,那神色就更得意了,他冷哼一聲衝著家丁說道:“去去去,把人丟去衙門,就說倆人差點害了我的性命。”
那家丁得了話,自然就打圍觀的人手裡扭過了賊偷子。
倒是老婆娘見情況不對,肥壯的身子飛快的爬起來。這會兒她也不叫喚了,掙扎著推開靠過來的家丁,一臉心虛的說道:“我可沒害人,我只是瞧見那賤人打了我兒子,一時氣憤......你們......你們不能抓我!”
劉書來聽了這話,倒是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還煞有介事的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就在那老婆娘覺得自個能脫身了的時候,卻瞧劉書來一臉嘚瑟的抬頭看向她,而後理直氣壯道:“老子說你想傷人,你就是想傷人了。”說著,他就故意捂著剛剛抓過老婆娘頭髮的手蹦跳起來,“哎呦,老子的手腕肯定都要折了,你可得陪老子的藥費!”
一邊家丁們一臉果然如此的把不斷掙扎著的賊偷子跟老婆娘提起來,另一邊得了信的衙役也匆忙趕了過來。
倆衙役過來一看又是劉書來,腦袋都大了。怎的哪裡都有這位爺啊,往日裡,頂多就是在賭場上同抽老千的賭徒鬧上一鬧,再不就是在青.樓畫舫裡跟人搶屋子惹個事兒。
可今兒,打架了不算,怎的還跑到西市這窮苦人擺攤的地方來了?
劉書來瞧著倆人面善,一邊交代著一邊說道:“這倆人偷錢不成,還拿了刀子想捅人,這麼多個人可都看著了。”說著,他才往邊上走了幾步,踢了兩腳被人卸下的刀子,撇嘴道,“這算是大案了吧。”
倆衙役供著手跟他打了個招呼,見他這麼說,也不說信不信,反正直接就摁著那賊偷子跟婆子要回衙門。
當然,作為受害人的林寶茹,還有剛剛她說話的幾個熱心人,也跟著去了一趟衙門。只是這次她們人多,也沒法一一問話。加上一眾人雖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可關於那娘倆偷盜跟想傷人的事兒說法都是一致的。
如此,就算那賊婆子跳腳鬧騰的再厲害,也不妨礙被定罪。那倆人也被打了板子,自然,差點拿刀傷人的賊偷子,也直接被投進了牢裡。